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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上)

即便如此,李必達卻在暗中摸清楚第七軍團的關(guān)節(jié),他希望能遇到司令官級別的大人物,然后再將阿狄安娜送出去,那樣這王女的貞潔和名譽都會有個較好的保障,而若被海布里達這樣的人知道,后果絕對是不堪的。不過因為時間太倉促了,李必達也只是從兵士和奴隸那里渺渺地了解了下:第七軍團是羅馬共和國在小亞的三個軍團之一,司令官為色克底流斯;其他的番號為八和十一,前者正在西里西亞處于待命狀態(tài),后者則由東方統(tǒng)帥路庫拉斯親自帶領(lǐng),正在往卡拉比趕來。

至于李必達所處的,第六大隊第三聯(lián)隊,他也稍微了解了下,軍團的聯(lián)隊其實是由兩個百人隊聯(lián)合而成,而后三個聯(lián)隊再組成一個大隊,十個大隊組成一個軍團。兩個百人隊,按理說是由兩個百夫長指揮,但為了集權(quán),也分為了一個資深與一個低階,不過二者的地位并不像字面含義,是由服役年齡來確立的。比如烏泰瑞斯出身貴族,雖然年齡比海布里達小許多,但依然是資深百夫長,兼任軍事護民官,當然他不過將此看作是仕途高升的初級跳板罷了,名族出身,家產(chǎn)豐厚,深得統(tǒng)帥青眼,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擔任某行省的度支官,步步高升。但海布里達,他在聯(lián)隊里有個綽號,叫“永遠低階”的,因為他雖然作戰(zhàn)勇猛,但劫掠成性,為此屢次違抗軍令,所以一直在第六大隊的低階百夫長職位上原地踏步了七年(羅馬軍團的百夫長,首先都在第十大隊履新,最后的最高歸宿是第一大隊首席資深百夫長)。

但烏泰瑞斯因為是軍事護民官,在色克底流斯那里擔任參謀的時間較長,說到第三聯(lián)隊的實際指揮者,還是海布里達。

所以,李必達選擇了不動聲色。

幾日后,他披著個爛皮襖,在卡拉比郊外的一處長滿秋草的山坡替聯(lián)隊放牧騾子和山羊,他很驚訝這些在他穿越前根本不會去觸及的工作,經(jīng)過短暫的適應期后,居然干得有聲有色,正如古希臘荷西俄德的詩歌:“耕種季節(jié)一到,你必與奴仆一起下田,不分晴雨,勿論早晚?!边@是宙斯或上帝強加在人類頭上永恒的苦役,深藏在一代代人基因里的東西,現(xiàn)在在李必達的身體中覺醒了而已。

你問李必達為什么不逃跑?沒有用的,因為第二天,他就被刺上了七軍團奴隸特有的紋身,一排彎曲的葡萄藤刺青,只要帶著這玩意兒,走到哪里都是囚籠,這種在二千年后青年男女覺得很酷的東西,卻讓李必達喪失了自由與權(quán)利。

日落時分,一隊巡哨的兵士騎著馬匹,神色緊張地疾馳而過,進入了軍門里喊叫著,“請通告我方所有的弟兄,統(tǒng)帥路庫拉斯,與十一軍團,已經(jīng)蒞臨卡拉比了!”

整個七軍團的營地噪雜起來。

大約四十分鐘后,李必達剛準備拉騾子回去,山坡上揚起了軍號的音樂聲,一陣準備夜宿的鳥兒被驚起盤旋,山道和樹林擋住了李必達的視線,他只看到了(他之前的眼鏡其實是平光眼鏡)一只金色閃閃的老鷹,掠過一處處樹冠,最后出現(xiàn)在他的視界里。

那是羅馬軍團的鷹旗,被一名披著熊皮斗篷的旗手擎著,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旗幟頂端的振翅的金鷹,一副傲然睥睨的姿態(tài)。旗手后面跟著一隊吹奏的軍號手,然后便是一名騎著白馬,披著紅色披風的將軍,周圍簇擁著手舉“法西斯”束棒斧頭的扈從。

這個將軍大概便是路庫拉斯了。

路庫拉斯慢慢過去后,后面十一軍團的官兵,以百人隊為單位,列成縱隊行軍的隊形,合著軍號、笛子的節(jié)奏,踏步走著,百夫長的葡萄手杖上,刻著軍團的番號“Ⅺ”,宛如一道臥在山崗上游行的巨蟒。</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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