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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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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么私人物品可帶,扔下了一封辭職信,昂著頭走出了公司。

風不大,但天氣很冷,很干燥。印象中南京有很久沒有這么寒冷的天氣了。我走在市中心某商業(yè)街的街頭,然后挨個逛著每一家商店,我沒打算買什么,所以我的手里還是空著的,口袋里一分錢也沒花。我穿著一件長長的黑風衣,這樣的裝扮使我看上去很冷酷,以至于服裝店的店員女孩和我說話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冬天的太陽下山的特別的早,天色很快的暗了下來。滿街的霓虹燈忽然間閃亮,紅紅綠綠的燈光灑在街邊的每一家裝璜光鮮的店鋪上,使得整條街看上去充滿的了廉價的繁華的氣息,我站在街頭,不禁有種從現(xiàn)實忽然走進虛幻的錯覺。我點了支煙,原地站了幾分鐘,然后決定去酒吧。

夜晚的都市是迷人的,每一個燈火闌珊處都可能是紅男綠女把酒高歌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是一個城市病態(tài)的繁華的象征──白天里所有的一切的深沉和被壓抑的yu望,在夜晚都釋放了出來,人們大把的花著鈔票,在煙草酒精女人甚至毒品中尋找短暫的刺激。

這個時候如果你站在街頭,仰視著那些黑暗的夜色中身披著各種燈光的高樓大廈,看著街上來往的神情歡快的人群,聽著臨街的店鋪里傳來的各種流行音樂混雜著街頭汽車的嘈雜,你會產(chǎn)生一種幸福的錯覺,你會覺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的心情剛好不錯。

假如你的心情不巧很糟的話,你看到的就不會是這樣的了。你會覺得這是一個骯臟的城市,每一個角落里都充斥著內(nèi)心空虛而又yu望膨脹的渣滓,那些外表光鮮的高樓大廈里暗藏著各種卑鄙的骯臟的見不得人的交易──正義,金錢,良心,管他呢!

我坐在seven的酒吧里,要了一杯tequila,然后坐著嘿嘿傻了。

我想起了我扔在經(jīng)理桌上的那封辭職信。這是這輩子我寫過的最愉快的東西。

內(nèi)容非常簡單,標題:辭職信。內(nèi)容:老子不干了,下面簽名。

我越想越愉快,一仰脖子就把一杯酒干了。

seven不知為什么沒在。酒吧里也沒什么熟人,我一個人想著心事,一面樂一面不停往嘴巴里倒酒。

很快我又醉了。

這幾天我?guī)缀趺刻於己茸?。頭暈得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腦袋,眼睛也已經(jīng)很難睜開。

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拍我,我沒搭理。那人又開始使勁搖我,好像還隱約聽見在喊我的名字。

一雙手從我腋下伸過來把我架了起來,然后拖著我往外走。我雙腿很難支撐自己的身體,那個人似乎感覺架著我太費勁,干脆把我扛了起來。這下我受不了了,他的肩膀正頂住了我的胃部,我一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飛快的推開了他,然后轉(zhuǎn)過身彎下腰就吐。

吐完了感覺自己一下輕松了,我渾身一松,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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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是凌晨。

我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換過了,頭暈得厲害,嘴巴又干又苦。我一回頭,就看見床邊上一張小臉。

是司琪。

她臉色不太好,原本紅潤的雙唇有些發(fā)青,眼睛有點腫,顯得有些憔悴。我猜她這兩天睡眠不足,而且估計也哭過不少次。這會兒她沒醒,還在睡,眉頭卻是皺著。即使是在睡夢里,她也是不快樂的。她就那么輕輕趴在床邊,一只手里抓著條濕毛巾,另一只小手卻緊緊攥著我的被角。

我忽然心里一揪。內(nèi)心深處涌出一絲莫名的溫柔。看著司琪我忽然覺得特別愧疚,特別心疼。

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我身邊的這些人中,我唯一最對不起的就是此刻在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子。

她是我的女朋友,可我似乎常常帶給她的都是不快樂。

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我身邊充斥了太多的其他的風景,我就象是一個好奇心非常強烈的小孩子,總是被其他的新奇的玩具吸引注意力。

而我偏偏對這一切從來沒有過內(nèi)疚感,因為我心里總是對自己說:反正我不愛司琪。所以我總是有一個念頭,既然我不愛她,那么我就算和別的女人有什么,也不能算是對不起司琪。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在她頭發(fā)上撫mo。

我只知道此刻我非常的虛弱,身體是這樣的,內(nèi)心也是這樣的。事實上,失去工作的我并沒有我表面上的那樣灑脫,我內(nèi)心有著一絲恐慌,但出于我的要強和自尊,我始終壓抑自己。此刻看著面前這個安靜熟睡的女孩,我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我可以把一切內(nèi)心深處的情緒都告訴她的沖動。

有那么一會兒,我沖動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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