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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風向要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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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點半鐘,青陽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里仍然亮著燈,五樓的小會議室里,坐著一圈身著警服的干部,副市長魏和平居中而坐,市局的劉局長,蘇政委,以及其他幾位局領導,一個不少,全都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邊,眾人都是老煙槍,房間里面,早已彌漫著嗆人的煙霧。

而靠著墻邊的位置,幾名負責看押及審訊梁寶發(fā)的民警,站成一排,神色極為緊張,按照次序說明情況,并接受市局領導調(diào)查,犯罪嫌疑人居然在看守所里吊死,這樣的突發(fā)事件,令市局變得極為被動,尤其是分管公安口的副市長魏和平,進了房間以后,臉色一直是鐵青的。

這次的嚴打行動,是他親自部署的,為了精準地對梁寶發(fā)進行打擊,他和幾位親信策劃了很久,搞出詳細方案,在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才出動干警,把人抓回來,連夜進行審訊,經(jīng)過這些天的拷問,梁寶發(fā)的心理防線即將崩潰,很多跡象表明,他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勝利在望之際,居然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不禁讓他又氣又怒,也驚懼不已,梁寶發(fā)雖然身份特殊,但既然已經(jīng)抓了,變成了既成事實,市委書記李偉業(yè)那邊,也就默認了,并沒有從中阻撓,可現(xiàn)在搞出了人命,情況就變得不同了,無論如何,也要給對方一個明確的交代。

會議室里的氣氛很是凝重,眾人都很清楚,這次的會議,是應市委書記李偉業(yè)的要求,緊急召開的,為了確保梁寶發(fā)的死因能夠得到順利調(diào)查,沒有任何隱瞞,參加這次會議的領導名單,都是經(jīng)過李偉業(yè)親自審定的,除了市局領導外,還從政法委系統(tǒng),增補了三人進來。

這三位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會場之后,幾乎是一言不發(fā),只拿著筆紙,刷刷地記錄,并對會議進行全程錄音,每個人的發(fā)言,都被準確無誤地錄制下來,他們不直接參與調(diào)查,卻全程跟蹤,這種參與方式,是前所未有的,在無形之中,給市局的領導們,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不要說其他人了,即便是副市長魏和平本人,也覺得額頭冒汗,手心發(fā)涼,暗自把自己在市局的得力助手,刑警隊長高明德罵了無數(shù)遍,這個糊涂蛋,居然粗心大意,犯下這樣致命的錯誤,搞得全局被動,非但葬送了大好機會,反而被人捉到辮子,很快要面臨對手的反撲了!

調(diào)查進行到現(xiàn)在,結(jié)果雖然沒有出來,但發(fā)展方向很不理想,由于有多種跡象顯示,辦案人員因為急于突破,對梁寶發(fā)采取了一些手段,雖然動作比較隱蔽,沒有在身上留下明顯傷痕,但還是有刑訊逼供嫌疑,而主持會議的公安局長劉金熊,似乎也在有意無意地往這方面誘導。

事實上,市局里也并非鐵板一塊,這位劉局長,更是經(jīng)常與魏和平唱反調(diào),前段時間,就曾經(jīng)挑唆著刑警隊副隊長張武陽,與魏和平的人對著干,張武陽姓子暴烈,沖在前面,而劉局卻老謀深算,躲在暗處,因此,張武陽雖然中箭落馬,死在獄中,對劉局卻沒有太大的影響。

而這次,他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又有些蠢蠢欲動了,魏和平皺著眉頭,手里夾著一顆煙,翻看著手中材料,很少發(fā)言,但由于在青陽的公安系統(tǒng)里,他享有極高的威望,因此,只要他坐在這個會議室里,就如同鎮(zhèn)海神針鐵一般,仍然能夠起到穩(wěn)定人心,控制住局勢的作用。

會議開了一個半鐘頭,根據(jù)市委書記李偉業(yè)的三條指導意見,形成了一份初步的結(jié)論和說明,盡管這份長達幾頁的報告,很難在上面過關,尤其難以獲得李偉業(yè)的肯定,但畢竟可以稍微緩和一下局勢,并起到投石問路的作用,試探上面對案件的重視程度,以便采取相應的策略。

會議結(jié)束之后,一眾領導收拾起材料,紛紛離開辦公室,交頭接耳地走下樓梯,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原本到了周末,是難得的休息時間,沒想到這場突然變故,將市局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眾人都覺得,無論如何,這次也要有人出來負責了,問題只在于,黑鍋由誰來背罷了。

幾分鐘后,會議室里變得安靜下來,房間里只剩下兩人,魏和平穿著一身皮衣,站在窗口,一口口地吸著煙,那張陰鷙的臉上,變得更加地抑郁,目光也像是暗夜中的野狼,閃動著幽暗陰冷的光輝,香煙火紅的煙頭,在他的指間明明滅滅。

而不遠處,他的得力下屬,刑警隊長高明德,則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坐在墻角的沙發(fā)上,雙手搓著發(fā)麻的臉孔,心情沮喪到了極點,自從參加工作以來,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過,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當然清楚,在如此關鍵時刻,這個致命的疏忽,將意味著什么!

“早就和你們講了,要注意,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出半點差錯,結(jié)果呢,一個個吊兒郎當?shù)?,驕傲自大,根本聽不進去,現(xiàn)在可好,案子沒挖下去,人卻沒了,你說該怎么搞!”魏和平壓抑了許久,終究沒有忍住,敲著桌子,如同火山爆發(fā)一般,厲聲咆哮起來。

高明德沒有反駁,而是默默地聽著,半晌,才輕吁了口氣,輕聲解釋道:“師傅,前些曰子就覺得很奇怪,梁寶發(fā)很是狡猾,總能繞過咱們設置的陷阱,而這兩天,他的態(tài)度更是反復無常,情緒也很可疑,我懷疑,咱們的隊伍里面有內(nèi)鬼,有人向他通風報信,出謀劃策!”

魏和平抬起右手,打斷了高明德的陳述,聲音淡漠地道:“明德,這個我不懷疑,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老梁家財大氣粗,能砸倒幾個警員不足為奇,問題的關鍵在于,好端端的,他梁寶發(fā)為什么會自殺,以他的罪名,就算全都成立,也就是坐個十幾年的事兒,根本就沒有尋死的必要!”

高明德嘆了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皺眉道:“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雖然在審判當中,對他采取了一些措施,可只運用了兩次,加起來還不到半個小時,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痛苦,我們堅持打心理戰(zhàn),讓他明白,除了把知道的都講出來,沒有其他出路......”

魏和平皺眉吸著煙,默默地聽著,半晌,又做了下手勢,示意對方繼續(xù)。

高明德表情嚴峻,陷入思索當中,在房間里踱著步子,沉吟道:“根據(jù)我的推測,現(xiàn)在最大的可能姓,就是有內(nèi)鬼通風報信,給梁寶發(fā)出了主意,讓他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向我們施加壓力,但沒有想到,弄巧成拙,竟斷送了姓命,這是一種可能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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