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像有東西出來了！”
“我也看見了，是白玉吧？”
當(dāng)深入兩厘米后，我上手切割器傳來的觸感就有了明顯不同，我心頭狂跳了幾下，將這塊皮子切掉后，立刻向切割面看去，沒有雜質(zhì)，沒有駐孔，上面是一圈橢圓形的玉肉，白玉，是白玉！
不對，等等！
我用手指肚摸摸玉肉，將上面的粉末擦掉，再一細(xì)看，我差點(diǎn)仰天大笑。
玉肉微黃，油油膩膩的，正是白玉中最好的品種——羊脂白玉?。?/p>
晏婉如驚訝地咦了一聲，“不是吧，給我看看？”
外面人群不時傳來驚嘆：“這么差的皮子也能出羊脂？”
“哎呦，這可值錢了哦?！?/p>
我心里這個美啊，沾沾自喜地朝老媽翻翻白眼，“咋樣？咋樣？”
老媽白我一眼，看向晏婉如：“真是羊脂的？”
晏婉如納悶地一點(diǎn)頭，苦笑道：“雖然在羊脂里算不了上上品，不過確實(shí)是羊脂玉，這么大一塊要都開出來，百八十萬的肯定沒問題?！焙呛且恍?，晏姐瞧我一眼：“行啊，看來我們小靖的運(yùn)氣又回來了？”
我哼哼地一擺手：“別運(yùn)氣運(yùn)氣的了啊，這次是實(shí)力，我第一眼看見這料子，就知道它能出好玉?！?/p>
小若若歡快地蹦蹦跳跳著：“爸爸好厲害！爸爸好厲害！”
我拍拍女兒的頭：“那是，你老爹能不厲害嘛?！?/p>
“得瑟吧你就！”我媽臊不搭眼地一瞥我，拉著晏婉如和小若若的手進(jìn)了核桃店里，“婉如，你給他鑒定鑒定這些，喏，桌上呢，破扇子啊，破瓶子啊，都是他瞎買來的，十幾萬全糟踐這上面了?！?/p>
晏婉如眨巴眨巴眼睛：“伯母，小靖不是三年前就金盆洗手了嗎？”
老媽撇嘴道：“誰知道他哪根筋兒動了，早上非要買啊買的，誰勸了也不聽?！?/p>
一下開出的羊脂玉讓我對自己信心大增，先拿著那把扇子遞給了她，“晏姐，你看看這個，二百塊錢收來的?！?/p>
“行，我看看?！标掏袢绶畔掳?，從里面拿出放大鏡等一系列工具，穩(wěn)穩(wěn)坐在椅子上，摸摸折扇的扇骨，左右看看后才將其慢慢打開，盯著上面草草的書法，“沒落款？”一秒鐘，五秒鐘，十秒鐘，晏婉如眉頭一挑，突然咦了一聲：“這個字好像有點(diǎn)眼熟啊，我記得我跟哪見過的?！?/p>
我眼巴巴地瞅著她：“在哪在哪？”
晏婉如沉吟道：“嗯，實(shí)在想不起來了，不過看筆法應(yīng)該是個名人，只是為什么沒落款呢？這扇面和扇骨明顯不是一套，扇骨是后配的，可能原先的有所損傷吧？嗯，但不管怎么樣，這扇子才兩百塊收的？那肯定是撿漏了，跟哪買的？我上星期也逛過潘家園的，怎么沒看見？”
我道：“跟一個破籃子里插著的，不起眼?！?/p>
晏婉如點(diǎn)點(diǎn)頭：“這扇子我也拿不準(zhǔn)價錢，回去后我查查再說，但我想，價格應(yīng)該不會太低?！?/p>
我笑著朝老媽揚(yáng)揚(yáng)下巴：“咋樣？”
老媽沒理我，指著那個瓷器道：“婉如，這個呢？”
晏婉如抬眼一看，愣了愣，“這也是你買的？好面相啊，一眼就差不多了?！彼犎坏匕哑孔颖г趹牙铮箍粗淇?，“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曰閑，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這是……這是戴榮華的‘紅葉寄情’古彩瓷瓶？”
我一臉期待：“是不是真的？”
晏婉如想也不想道：“當(dāng)然是真的，落款都不用看，能讓人物表現(xiàn)得這么有韻味，怎么可能是贗品？”拿在手里反復(fù)摸了摸，晏姐感嘆道：“好東西啊，這可是好東西，近現(xiàn)代陶瓷的精品，你多少錢收的？”
我道：“一萬三?！?/p>
晏婉如喲了一聲：“那你撿大漏了，這要放在拍賣會上，起拍價都得一二十萬，要是拍得好，大幾十萬都絕對沒有問題?！?/p>
小若若拍手道：“爸爸好棒！爸爸好棒！”
我這個得意啊，那就不要再提了，“還有個木雕，你也給瞅瞅。”
晏婉如答應(yīng)了一聲，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瓷瓶，目光落到木雕上，“靈芝？”伸手摸了摸，晏姐自言自語道：“雕得真好啊，整體感不錯，這是……黃楊木？咦，這包漿有年頭了哦。”她拿手指頭關(guān)節(jié)咚咚敲了敲，鼻子聞了聞，“沒什么人工作偽，那就是說，這木雕要斷到晚清了？不對，不對，這是……這是清中期的，嗯，清中期，晚清的玩意兒不會有這個棱和這個邊的雕琢。”
老媽詫異道：“清代的木雕？值多少錢？”
晏婉如道：“這個雕工，這個大小，這個木制，怎么著也得小幾十萬吧？對了，小靖你多少錢買的？”
我笑道：“八千。”
晏婉如贊許地看看我：“行啊，今天怎么這么厲害？這幾樣玩意兒得撿漏了上百萬了。”
我道：“今兒感覺不錯?！?/p>
老媽看看我，翻翻眼皮道：“既然你小子運(yùn)氣回來了，以后也別成天家呆著了，出去撿漏吧?！?/p>
我瞪眼道：“說了不是運(yùn)氣，是感覺！”
老媽道：“感覺不就是運(yùn)氣嗎？”
“哎呀，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蔽覍﹃掏袢绲溃骸皩α岁探?，問你個事兒，今天我跟潘家園一轉(zhuǎn)悠，怎么感覺自己突然啥都懂了，比如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真讓我說出是哪兒假，我又說不太出來，撿漏的這些也是，幾乎看到的第一眼就感覺這些是真品。”
晏婉如道：“有付出總是有回報(bào)的，月娥說你每天都抱著古玩書啃？這就是你這些年努力的結(jié)果吧，你現(xiàn)在的知識應(yīng)該很扎實(shí)，加上這些年你在琉璃廠的積累，看見的、上手的真品比一般人要多很多，所以自然而然養(yǎng)出了一種對古玩的感覺，能有現(xiàn)在的成就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老媽一看我，問道：“那小靖現(xiàn)在也算專家了？”
晏婉如微微一笑：“文物鑒定專家他或許還夠不上，畢竟那個是一板一眼的，是假的，你必須得說出為什么假，假在哪里，是真的，你也得說出真在哪里，這方面小靖估計(jì)差一些吧，不過說到撿漏，小靖還是有天賦的，比我都強(qiáng)，所以他應(yīng)該屬于……撿漏專家？賭玉專家？呵呵……”
雖說把這次撿漏來的折扇木雕等東西全部加在一起也不過百萬元以上，跟我以前動輒千萬上億的撿漏沒辦法相比，甚至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但我卻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興奮過，因?yàn)檫@是靠我自己努力賺來的錢，沒有絲毫水分。而且，這也預(yù)示著我今后即使在沒有重生記憶的大前提下，也可以獨(dú)自撿漏賺錢了。
我摸摸鼻子笑道：“別夸我了，再夸我該驕傲了啊。”
晏婉如噗嗤一笑：“驕傲吧，我們小靖現(xiàn)在有這個資本?！?/p>
顧若若嬉皮笑臉道：“爸爸被夸啦，爸爸被夸啦！”
“怎么夸你爸爸你比他還高興啊？”晏婉如手指頭一點(diǎn)小若若的腦門。
小若若歡喜地跳了跳：“我最喜歡爸爸啦，你們夸爸爸就是夸我，嘻嘻?！?/p>
我心頭暖呼呼的，抱起女兒來用力親了她一口：“真乖，爸爸也最喜歡你了。”看看表，我一捏小若若的鼻子頭，“到時間了，爸爸送你去幼兒園，去晚了你們周老師又該數(shù)落你了，走嘍?！?/p>
老媽在身后叫住了我，“待會兒你去靖月閣看店啊，那邊沒人盯著，我不放心?！?/p>
我道：“得了吧，我才不去呢，下午我還打算上古玩城撿漏呢?！?/p>
老媽：“那你至少再給老娘撿一百萬回來?！?/p>
“汗，媽，我的親媽，我是去撿漏，不是去搶錢?！?/p>
大家都笑了。
有個一技之長就是不一樣，現(xiàn)在的我感覺生活一下子充實(shí)了許多。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