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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義別墅。
傍晚時分。
從燕京飯店吃過飯回來，我就抱著小若若在沙發(fā)上陪她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動畫片，一邊期盼著席蔓莎和蔣妍的到來，大約七點十分左右，手機響了，我放下美滋滋咬著手指頭看電視的女兒，伸手把茶幾上的手機拿過來，一看，是蔣妍的號碼，就接了起來，“到哪了？咋還沒來？”
蔣妍支支吾吾道：“鏡子，我，我小姨說不去了。”
我道：“為啥？不是說好了嗎？”
“咳咳，沒為啥，要不，要不改天吧？”
“我這兒眼巴巴地等了你們半天了，你總得給個理由吧？”
“小，小姨說你肯定沒憋著好主意，所以我們，我們不去了?！?/p>
我心里叫了聲我靠，“怎么叫我沒憋好主意？打打臺球也不行？玩玩撲克也不行？這個席蔓莎，就會背后說我壞話。”見電話那頭的蔣妍咳嗽著不言聲，我不禁哼哼了一聲：“行了，我知道了，你倆現(xiàn)在都跟蔓莎家里呢吧？嗯，沒事，不過來就不過來吧，就這樣，我掛線了啊。”
顧若若眼珠子一亮，“爸爸，爸爸，家里要來客人嗎？是不是？是不是？”
我笑呵呵地點了她腦門一指頭：“你個小‘人來瘋兒’，家里一來人你就高興，沒有，今天誰也不來，對了，爸問你，你有曰子沒見你蔓莎阿姨了吧？想不想她？想不想接著跟你妍妍阿姨玩？”
顧若若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興奮地揮著小手兒，“想！想！”
我道：“那好，爸帶你找她們去，今兒晚上咱們就住你蔓莎阿姨家了。”
顧若若哇塞地歡呼了一嗓子，“太好啦！咱們快去吧！咱們快去吧！”
十分鐘后，奔馳駛出了別墅區(qū)，朝市中心開去。
席老師的家還在四路通那個破舊的兩居室里，自從我?guī)退€玉賺了幾百萬塊錢后，她沒有換工作也沒有換房子，只是把家里重新刷了遍漆，置備了幾套家具電器略微裝修了一下，跟我媽一樣，席蔓莎也很能省錢。
一棟板樓內。
不知為什么，整個樓道里黑壓壓的一片，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摸著黑上了樓，咔嗒咔嗒，咔嗒咔嗒，我拉著小若若的手按下了門鈴，不過許是門鈴壞了，我并沒有聽到門對面有任何響聲，又按了幾下后，我干脆用力敲了敲防盜門，咚咚咚，咚咚咚。
門開了，露出一個人的影子，從身形判斷，應該是席蔓莎。
“回來了？你不是拿鑰匙了嗎？咦？你不是妍妍？”
“蔓莎阿姨！是我！是我！嘻嘻！”
“??！小若若？小靖？是你們？你們怎么來了？”
屋里居然也沒有開燈，只是客廳的小桌上有一根還剩了指甲蓋長短的小蠟燭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奄奄一息的感覺。眨巴眨巴眼睛，我忍不住有些好笑，“汗，我的席老師，不是吧，你省錢也不至于省到這個地步啊，連燈都舍不得開？門鈴也舍不得換電池？最近電費漲價了？”
咔嚓，防盜門開了。
席蔓莎趕快把我們請進去，“不是，不是，我們樓跟其他樓走的線好像不太一樣，每個月都得停一次電，剛才又沒電了，門鈴也是插接線板上才響的那種，所以……嗯，我讓妍妍去買蠟燭了，家里只還剩了半跟兒。”
我笑了笑：“我說也是啊，給物業(yè)打電話了嗎？”
“我沒打，不過肯定有人打了，一般情況，一小時到三小時才能來電呢?！?/p>
圍在客廳飯桌的蠟燭前面坐穩(wěn)，我才清楚地看到了席蔓莎的臉蛋，比起三年前的她，現(xiàn)在的席老師明顯成熟了許多，呃，不是姓格，只是說的臉龐，那原本病怏怏聳拉著的眼皮和嘴角，現(xiàn)在也有了嫵媚的弧度，越長越漂亮了。
見我直勾勾的盯著她，席蔓莎立刻躲躲閃閃著目光，不看我。
我道：“身體怎么樣？反復了嗎？”
“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幫著老師賭玉賺了那么多錢，老師也沒法去美國做手術，現(xiàn)在手術很順利，身體也沒問題，一直沒有犯病，嗯，謝謝?！毕纯次遥骸啊闵庾罱?？”
“就那么回事兒?！蔽覔u搖頭，“你呢？沒打算開個公司自己單干？”
“老師不是做生意的料子?！?/p>
“是你太悲觀了，總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沒有一點闖勁兒，你看人家袁姐，你看人家妍妍，現(xiàn)在不也混的挺好嗎？”
“我還是繼續(xù)教書吧，現(xiàn)在帶的這個電商班不錯，孩子們都很懂事?！?/p>
說了會兒旁的，我想起了什么，頓時一瞪眼睛：“哼，叫你去我家，干嘛不來？”
席蔓莎一啊，“沒，沒有，我，我是……”
我唬著臉道：“不來就不來吧，還背后說我壞話？嗯？我沒憋好主意？這是不是你說的？啊？”
席蔓莎急忙道：“不是，不是，你，你別生氣?！?/p>
顧若若在一旁嘻嘻拍手笑道：“爸爸好厲害！爸爸好厲害！”
摸摸女兒的腦袋，我有點小得意，總算跟若若面前露了一回臉，就意氣風發(fā)地又嚇唬了席蔓莎幾句才算作罷，其實，我也就敢跟她兇一兇，要是換成鄒月娥或者袁雅珍，我是萬萬沒有這個膽子的。
咔嚓咔嚓，鑰匙被捅進鎖眼的聲響。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小姨，我買蠟燭了，紅的沒有，買的白的?！?/p>
我不懷好意地對著門口笑笑：“來了？等你半天了?！?/p>
蔣妍嚇了一跳，大叫道：“我靠！鏡子你咋在這兒？”
我道：“你們不來找我，還不許我來找你們啊，小若若想你們了，非要過來。”剛說了兩句話，頭頂?shù)牡鯚艉鋈婚W了兩下，登時光芒大亮，里屋的冰箱和大屋的冰柜也齊齊發(fā)出嗡嗡的響聲，啟動了制冷。
來電了。
蔣妍把蠟燭往桌上一扔，“得，白跑一趟?！?/p>
“噢！亮嘍！”顧若若一把撲住席蔓莎，“蔓莎阿姨！你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
席蔓莎抿嘴一笑：“玩什么？”
小家伙想了一會兒，拍手道：“我要舉高高！”
我埋怨道：“別瞎鬧，你蔓莎阿姨身體不好，抱不動你。”
“沒事，沒事，現(xiàn)在我好多了?！毕瘡澭杨櫲羧舯ё?，吃力地舉過頭頂，在半空中晃了晃她，“舉高高嘍?！?/p>
小若若這個激動呀，張牙舞爪地哇哇亂叫：“要摔到啦，啊啊，要掉下去啦，爸爸，爸爸救命呀，嘻嘻嘻嘻！”嘴上呼喊連連，其實卻高興得不得了，“我要飛了哦，噢噢，我要飛啦！”
我怕席蔓莎給她摔著，就小心翼翼地拖著手在一旁護著。
半分鐘后，席蔓莎堅持不住了，氣喘吁吁地把她放下來，“不行了，還挺沉的呢，等阿姨歇會兒再抱你，行不？”
顧若若顯然還沒過夠癮，撅撅嘴，蹦蹦跳跳地跑到蔣妍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褲子，“妍妍阿姨！你陪我玩！陪我玩！”
“嘿嘿，好啊，讓你瞧瞧你妍妍阿姨的厲害！”蔣妍比席蔓莎力氣大多了，一把抄起小若若，舉在半空來回轉著圈，“飛嘍，飛嘍，轉圈兒圈兒，飛高高，唔唔唔，大飛機來啦，飛啊……”
顧若若興奮地咯咯笑個不停，“哇！我會飛啦！我會飛啦！”
蔣妍抱著她從客廳跑到廚房，從廚房跑到里屋，可把小若若玩美了。
不會兒工夫，小若若就出了一身的汗，小嘴巴呼呼喘著，累得不輕，“爸爸，爸爸，我要洗香香，洗香香！”
我道：“等你媽媽明天回來讓她給你洗?！?/p>
小若若不干，“不嘛，我現(xiàn)在就要洗，洗香香！”
席蔓莎一遲疑，看向我道：“她這一身汗也不舒服，我給孩子洗吧。”站起來，席老師一拉小若若的手，“走，跟阿姨洗澡去，阿姨給你洗白白?！?/p>
顧若若高興道：“噢，洗白白啦。”
見倆人走進了浴室，蔣妍呼著氣四腳朝天地往沙發(fā)上一躺，“這小家伙精神頭可真夠足的，呼，我都快累死了她還有心思玩，鏡子，我手酸了，給我捏捏，啊，腿也酸了，一塊幫個忙，謝了啊。”
我笑著一嗯，把手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