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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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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華貴,嫵媚妖冶。

瘋癲酒鬼談到京劇的時候提起過花旦需媚而脆,忌諱脂粉大媚,陳浮生此刻見到周驚蟄,卻感慨女人媚到這種境界,也難怪歷史上出了那么多寧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猛人,陳浮生懷疑當(dāng)年柴進(jìn)之和魏端公是否真的只是君子之爭。

被周驚蟄容貌震懾住的除了陳浮生,還有一大票趕來湊熱鬧的石青峰管理層人員,至于那名長發(fā)飄飄的攝影師早就抹了很多次嘴角,王儲這幫石青峰人都是驚艷垂涎加贊嘆感慨,陳浮生就知道這位石青峰未來的門面人物果真不負(fù)眾望,本以為一切就緒后拍攝也就是分把鐘的事情,沒想到那位大牌攝影師出奇敬業(yè),硬是搗鼓到8點(diǎn)半將近一個鐘頭才罷休,周驚蟄下床的時候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可見到陳浮生眼中不同尋常的神采,她不動聲色,去雅間在專業(yè)化妝師的幫助下洗掉重彩華貴的花旦妝容,重新補(bǔ)上普通的淡妝,雖說沒了臥榻古床的慵懶媚態(tài),可石青峰誰再見到她都是眼神曖昧,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怎么謝我?”周驚蟄在天井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陳浮生,挑了位置坐下,懶洋洋窩在椅子里,扯了扯那條手工制作的昂貴紫金色絲絨大圍巾。

“請你喝酒,我恰好晚上要趕密碼一個場子,約了幾個朋友?!标惛∩肓艘粋€最能節(jié)省鈔票的庸俗法子,反正這個女人對他知根知底,陳浮生也懶得花心思去琢磨取巧的法子,他現(xiàn)在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用他那顆不算聰明的腦袋去塞知識去消化和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實(shí)在有些乏了。

“那還是算了?!敝荏@蟄搖頭道。

陳浮生也沒有客套,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在老鴛鴦灌下大半斤白酒,現(xiàn)在酒勁終于冒上來了,擋都擋不住,只能喝濃茶解酒,特地讓王儲多加茶葉。周驚蟄見他捧著茶杯打瞌睡,也不打擾,等他幾乎要打翻茶杯,這才輕輕伸手接過他手中茶水已經(jīng)冰涼的瓷杯,柔聲提醒道:“要真累,晚上就別去了,回家早點(diǎn)睡覺?!?/p>

陳浮生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伸伸懶腰笑道:“這可不行,這人的惰姓不能放任自流,我必須時刻與自己作戰(zhàn)。而且晚上幾個人都是我剛馴服的妖怪,以前都是占山為王的貨色,不服管,要是被放鴿子,估計(jì)心里鬧別扭。”

“那我送你去,你在車上瞇一會。”周驚蟄嘆氣道。

“好。”陳浮生跟周驚蟄不客氣,把自己的車鑰匙丟給周小雀。

坐進(jìn)周驚蟄那輛曾試圖拉著他一起撞欄桿的奔馳cl600,陳浮生閉目養(yǎng)神,知道他不喜歡開空調(diào),周驚蟄就摘下圍巾蓋在陳浮生腿上,緩慢駛向密碼酒吧。在她看來,男人好壞不能光看是否左擁右抱,因?yàn)楦F人是沒錢去把花心思付諸行動,所以前提必須是富人,然后不去作惡才算是好男人,不糟蹋良家婦女,有錢有權(quán)都不沾賭毒,能繼續(xù)保持旺盛的精力投入奮斗,那才叫真正的定力,所以周驚蟄一直覺得魏端公不壞,她也經(jīng)常告訴女兒魏冬蟲,千萬不要嫁給窮男人,并非鄙視窮人,只是她覺得那些沒錢的孩子一旦被生活逼入絕境,原本的憨厚淳樸也會猙獰起來,連帶自己的女人也深受其害。周驚蟄從不否認(rèn)自己的實(shí)際,她是一個少女時代就很早熟的女人,身體和思想都很早熟,很早就有一個清晰的目標(biāo),過上幸福安穩(wěn)的生活,同齡人的浪漫于她而言都是青澀稚嫩的,后來她達(dá)到目的了,即使偶爾會寂寞,但不后悔不遺憾。

行駛在兩邊已經(jīng)樹木架起紅燈籠的寬闊直行道,周驚蟄轉(zhuǎn)頭凝視著陳浮生的側(cè)臉,卻發(fā)現(xiàn)他皺了皺眉頭,然后下意識拉起那條圍巾蓋在身上,似乎有點(diǎn)冷意,周驚蟄啞然失笑,繼而有些辛酸,繼續(xù)轉(zhuǎn)頭小心翼翼開車,輕輕轉(zhuǎn)彎,生怕弧度大了會驚擾他的睡意,周驚蟄抽出一根煙,悄悄點(diǎn)燃,將車窗稍微打開一些,她倒不怕煙味會刺激到陳浮生,這個男人是不折不扣的老煙槍,中華那一類口味淡的香煙根本不抽,當(dāng)然他也舍不得花那個錢,周驚蟄嘴角勾起一個笑意,勤勤懇懇給青禾集團(tuán)解決桌子底下的黑色公關(guān)業(yè)務(wù),本本分分做錢書記的義子曹蒹葭的丈夫,這還是那個在電梯里膽敢最自己毛手毛腳的壞蛋嗎?

“你笑什么?”陳浮生將圍巾收好,笑容詭異。

周驚蟄抽了口煙,沒有答話。

她沒有煙癮,家里也不放香煙,只有偶爾開車的時候抽幾口,一根煙往往抽一小半就被扔掉。

“你知道你剛才躺的那張床值多少錢嗎?”陳浮生也識趣地轉(zhuǎn)移話題,跟周驚蟄說這個最不會冷場,因?yàn)樗F(xiàn)在在得手菊瓣盤后儼然是南京收藏界炙手可熱的新秀,加上陳浮生推波助瀾和王虎剩的提點(diǎn),也著實(shí)拿到手幾件好東西,唯一讓陳浮生遺憾的是小爺王虎剩說現(xiàn)在的古董市場哪怕是燕京潘家園,都已經(jīng)很少能撿漏淘到寶貝,那個古董珍玩遍地多如牛毛的黃金時代已經(jīng)徹底落幕。

“500萬?”周驚蟄估算道,她充其量就是個背后有靠山有高人的菜鳥,不敢在已經(jīng)替她出頭很多次的陳浮生面前充高手。

“那床是用紫檀木和酸枝木合訂而成,按照那時候的雕刻手藝,床得花這個數(shù)才能做好。”陳浮生伸出手掌。

“4年?”周驚蟄錯愕道。

“恩,是4年。再告訴一個小秘密,檀木床本來就沉,可你如果是行家就知道那床格外重,你下次不妨去觀察一下釘在木頭里的釘子,仔細(xì)瞧瞧,你就會發(fā)現(xiàn)那不是銅,是小金條?!标惛∩蚪驑返溃峙乱仓挥兴@種瘋子才會注意到這種細(xì)節(jié),“這可是連魏爺都沒發(fā)現(xiàn)的秘密,你別隨便跟別人說去,哪天以后我離開石青峰,就偷偷抽幾條回家?!?/p>

“你個中國式葛朗臺?!敝荏@蟄啞然失笑,朝車窗外丟掉大半根煙。不過她還真有開車掉頭回石青峰見一見是不是真有金條的沖動,所謂認(rèn)識古玩不窮迷上古玩多半會“窮”,誰見到珍貴玩意兒都想買下收為己用。所幸陳浮生一直告誡周驚蟄不許走火入魔,她在王虎剩和洪元齋的點(diǎn)撥下也開始專門朝瓷器一項(xiàng)針對姓收藏,否則以她的財(cái)力除非出賣色相才能成為收藏大家。

“再跟你說個秘密,你注意到福祿星君的官帽沒有?”陳浮生低聲神秘兮兮問道。

周驚蟄搖搖頭,她花了重彩妝容后就直接去那張?jiān)露撮T罩架子床側(cè)臥,哪有心思去觀察大床局部的雕刻花樣。

“那星君的官帽里鑲嵌有一顆罕見的寶石!”陳浮生信誓旦旦道。

“真的?”周驚蟄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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