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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大才,大材

——————————“750萬?!标惔豪鬃跁恳巫由?,微低著頭,眼睛透過厚重鏡片直直盯著寶貝女兒陳圓殊。

陳圓殊一副要打要罵隨你便我就是死不悔改的倔強姿態(tài)。

陳春雷忍俊不禁道:“女大不中留,古人誠不欺我啊。別跟爸賭氣,爸也沒教訓你的意思,750萬做慈善捐出去,一點一點賺出來的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我頂多就是真得替這項慈善捐款落實情況把把關,省得被中飽私囊,讓我閨女的錢掏得冤枉。”

“爸,你真不生氣?我這就給你泡茶去?!标悎A殊雀躍道,一張臉光彩璀璨,也難怪潘央到今天還是割舍不下。

“茶等下再煮,坐下。”陳春雷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搖頭笑道:“說一點不生氣是騙孩子的,不過你眼不眨一下丟出750萬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方面就是因為這場慈善晚宴和那幅的確不俗的草書,錢老狐貍成功把你爸給拖下水,主動幫浮生那孩子開后門不說,還得厚著一張老臉去宣傳部求人辦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錢狐貍打攻堅戰(zhàn)是江蘇省的第一號好手,這不已經邀我去他那邊下象棋,指不定又生出什么讓我推卻不掉的難題?!?/p>

“爸,您老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歪,錢書記家就是龍?zhí)痘⒀?,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标悎A殊打趣道。

被逗樂的陳春雷爽朗笑道:“道理都在你這,我還能怎么辦?!?/p>

“對了爸,你說給浮生開后門是什么意思?”陳圓殊試探姓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省由組織部牽頭要舉辦一個千名民營企業(yè)家后備人才培養(yǎng)計劃,我是點了頭的,也是組織部與統(tǒng)戰(zhàn)部、國資委和共青團接下來兩年的一件大事,江蘇省經濟半壁江山是民營經濟,把你們俗稱的‘富二代’納入執(zhí)政資源未嘗不是一種可行姓較強的新思路,培訓人員的審核比較嚴格,本來已經全部到位,我的意思是讓陳浮生也加進來,我呢,也充一回老資格,給他傳道授業(yè)一番。錢書記那邊沒意見,你看陳浮生肯不肯答應?”陳春雷正色道。

“浮生就是一條泥鰍,能鉆的空子都要去鉆一下,這個機會對他來說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拒絕。”陳圓殊松了口氣道,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傳給陳浮生。

“太肯鉆營的年輕人才最怕誤入歧途?!标惔豪渍Z重心長道。

“肯鉆總比做寄生蟲好吧?爸,浮生的鉆不是鉆營,是鉆研?!标悎A殊察覺到父親言語中的深層含義,不禁替陳浮生辯駁,道:“他又沒有在旁門左道上動腦筋,爸,你真該看看他的書房,撼春當年在大學借了一千多本書,你要是給浮生條件,讓他心無旁騖地只看書,他也能看完?!?/p>

陳春雷一愣,這是老人這么多年第一次聽到陳圓殊心境祥和地說出“撼春”這個名字,心中如釋重負,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感慨萬分道:“既然有女兒打包票作擔保,我就大膽去開這次后門?!?/p>

陳圓殊掩嘴笑道:“爸,聽說嫂子最近對您特好,不是送補品就是來家里做家務。”

陳春雷笑了笑故作嚴肅道:“別以為不知道是陳浮生搞的鬼,堡壘啊果然是從內部攻破的,先是你,接著是杜虹梅,接下來我估計就是東川和亞韜了?!?/p>

陳圓殊嬌艷歡笑。陳春雷也展顏笑道:“我也懶得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陳浮生能替我把后勤事務打理順了,我還真不識趣地去找他麻煩不成,到時候我還不得眾叛親離啊?!?/p>

“爸,你也評一評《寄辛幼安和見懷韻》,事先說明,只許稱贊不許批評。”陳圓殊孩子氣道。

“好字?!标惔豪茁晕⑺妓鞯?。

“完了,就兩字?”陳圓殊一瞪眼。

“字由心生?!?/p>

陳春雷知道無法蒙混過關,干脆實話實說,“處事謹慎如鼠,為人卻舉措雄闊,是大才,大材。要是能在正途上磨礪個十幾二十年,那就是獨當一面的風流人物。”

————————————————陳浮生到達錢家小樓已經晚上10點半,這一次談事沒有放在客廳也沒有放在書房,錢老爺子讓黃丹青炒了幾個下酒菜,讓手腳麻利的小保姆拿出一瓶“貢品”茅臺,有價無市的那種珍品,爺倆個邊吃邊聊,黃丹青幫忙倒酒,陳浮生繃著一張臉,沒有些許得意便猖狂的姿態(tài),錢老爺子磕了一顆花生,小酌了一口佳釀,笑道:“年輕人別老琢磨著怎么跟我們這些老家伙學城府,該高興就高興,人生得意須盡歡,盡歡須放浪嘛,一張字畫拍出750萬,怎么說都是個傳奇,以后哪怕跟你孩子們談起也是妙趣橫生的資本?!?/p>

陳浮生為難道:“老爺子,我這正慌著呢,哪敢得意。”

黃丹青示意小保姆離開廚房,有些話,進入太多耳朵總不是好事。

“說說看?!卞X老爺子好奇道。

“我的字要是拍出750塊,我一點都不忐忑,畢竟從小就跟著酒鬼爺爺在地上瞎折騰,但750萬吶,我現(xiàn)在都跟做夢一樣。再說,老爺子您是官場上的大人物,好歹要避嫌,我這一出太高調,槍打出頭鳥,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還不得麻煩您老來幫我處理,而且就算別人嘴上不說,肚子里肯定有腹誹。”陳浮生猛喝了一杯茅臺酒,一抹嘴道:“而且我現(xiàn)在手上好幾件事情都小心翼翼展開中,倒不是說不能見光,但也怕惹是生非節(jié)外生枝,江蘇這么大,哪容得我一個人出風頭,總有眼紅又閑著沒事盡喜歡整幺蛾子的牲口。到時候真吃了啞巴虧,都快30的大老爺們了,也不好意思哭著喊著找阿姨訴苦啊。”

黃丹青捂嘴輕笑,替陳浮生倒了一杯酒,眼中滿是寵溺。

“在江蘇,你別怕槍打出頭鳥?!卞X老爺子只是清清淡淡說了一句話。

陳浮生吃了一顆天大定心丸,立即沉穩(wěn)下來。

他離開錢家的時候,老狐貍聽著黃丹青哼著《雪擁藍關》,喝著以往只有大喜事或者與老上級才拿出來的好酒,腦海中想著這個孩子前段時間靜悄悄替他解決掉的棘手難題,會心一笑,自言自語道:“丹青,這孩子平時膽子不大,但真到了該出手的時候,心狠如狼啊?!?/p>

黃丹青收拾碗筷笑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兒子?!?/p>

處事謹慎如鼠。為人心狠如狼。

大才,大材!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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