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希恩來說,當(dāng)然是手到拿來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兇險,似乎都已到了該結(jié)束的時候。
希恩默默看著驚惶顫抖的芬黛王妃,她與國王之間復(fù)雜難言的情,也是到了該有個結(jié)果的時候。
這個絞纏不休的結(jié),其實很早以前本就該解開了,只可惜,同樣因為情,這個結(jié),反而越纏越深,遲遲都解不開。
但無論什么樣的結(jié),真正到了它必須解開的時候,就一定能夠解開。
希恩再次俯身,湊到她螓首邊,輕輕地問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芬黛王妃顫抖著轉(zhuǎn)過頭,顫抖著看向希恩。
看了很久,她才緩緩?fù)铝丝跉?,她驚懼、恐慌的心情,仿佛也隨著這口氣,徐徐吐了出來。
她的心停止了顫抖,她的人也止住了震顫,但她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虛弱了。
她再嘆一口氣,幽幽道:“奴家確實罪有應(yīng)得?!?/p>
希恩感受著她微弱得似有似無的吐息,并沒有說話,他只是在靜靜聽著,等著她說下去。
她的眼神條地變得很奇特,但她的語氣,卻顯得出乎意料的平靜,道:“但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希恩居然點了點頭。
他長長嘆了口氣,嘆息著道:“我知道。”
芬黛王妃很驚訝,她滿臉訝色地看著他。
希恩的語氣很輕,他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字——“死”。
這個說得很輕的字,壓在人的心頭,卻仿佛變得有萬斤之重。
這個字本身仿佛就有種莫名的沉重意味。
芬黛王妃的心,反而不再沉重,她心中那條一直抽緊她的繩子,也好像在慢慢松開。
她臉上的訝色很快消失,她蒼白得嚇人的玉容,忽然露出了種又安詳,又平和的神色。
可希恩的語氣,卻因為這個字,而變得沉重起來,他沉聲道:“一個人,無論他生前犯下如何罪大惡極的罪行,他的血,他的生命,都足以為他將一切洗刷干凈?!?/p>
希恩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沉重,“一個人死后,不再應(yīng)該背負生前的罪名?!?/p>
芬黛王妃的玉容看上去,依舊安詳平和,可她的一雙美眸中,卻突然綻放出驚人的奪目神采。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希恩,緩緩地道:“你真懂奴家,你既然這么懂奴家,為什么還不動手?”
她的說話,聽起來不波不瀾,平靜至極,可就在這極端平靜的話語里,卻隱含著一種叫人心顫的難言意味。
希恩眼中忽然也露出一種奇異的神色,他輕輕搖了搖頭,道:“其實你不必死?!?/p>
梅花嬤嬤好像察覺到希恩話里的異樣,可她卻沒有開口。
“不死?!”芬黛王妃已忍不住叫了出來。
她蒼白的玉容,已露出凄然之色,她眼里的別樣神采,也悄然轉(zhuǎn)黯,她默默地看著希恩,不勝哀傷的道:“奴家剩下的日子已不多了,難道你還想要奴家在監(jiān)獄里遭罪?”
監(jiān)獄的滋味,無論對誰來說,顯然都不好受。
尤其對芬黛王妃這樣高貴顯赫,這樣享盡尊榮,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來說,只怕更是生不如死。
那當(dāng)真比一刀殺了她,還要難受上千萬倍。(未完待續(xù)。。)</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