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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05-06

“莫降，你何必再強(qiáng)撐呢？”負(fù)責(zé)審問的，乃是莫降的熟人，王維道。

此刻的王維道，已經(jīng)穿上了腓色官服，根據(jù)大乾朝的官服制度，他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是個七品官了。而且，他也曾對莫降說過，他現(xiàn)在所擔(dān)任的職務(wù)——不過，莫降卻忘記了……

“你為何不向那袁狐學(xué)學(xué)？效忠朝廷，保全性命，有什么不好？”王維道已經(jīng)開導(dǎo)了莫降很多日，始終是老生常談，沒有一點變化，沒有一點新意，想來莫降也是聽煩了，所以也不理他，只是自顧自背誦著《正氣歌》。

王維道并未被那不朽的《正氣歌》感化，他仍舊是不厭其煩的勸說著，雖然已經(jīng)口干舌燥，但旁邊就有黃金族兩個壯碩的獄卒管著，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時，有個獄卒用生硬的漢話喝問道：“他在說什么？”這個獄卒，莫降也認(rèn)得，正是那日他逃離相府前，被皇帝陛下派去相府監(jiān)視他卻被他百般戲弄的六怯薛之一，吉達(dá)。

當(dāng)日，莫降成功逃脫，吉達(dá)也受了牽連，本來高貴為怯薛軍的他，卻被免除了怯薛的身份，做了個獄卒；可那個王維道，只因為他是奇洛皇后的人，非但逃脫了處罰，相反還升官了，這讓吉達(dá)怎能心甘——思來想去，吉達(dá)還是認(rèn)為，莫降就是導(dǎo)致他現(xiàn)在落魄的罪魁禍?zhǔn)?，所以，他心中對莫降充滿了憤怒，是故這幾日審訊莫降的時候，他抽起鞭子來，也是格外的用力，似是要把滿腔的憤怒，都宣泄出去。

“他在說……”王維道想回答，又察覺將那首《正氣歌》用黃金族語翻譯出來，實在是不堪入耳，而且言辭也太過激烈，若是對獄卒講了，恐怕又要給莫降招致一頓鞭子，索性胡編亂造了些言論，“他在說，酷刑并不能讓他屈服，他是個順毛驢，只喜歡金銀財寶和美女，如果……”

王維道話未說完，便被吉達(dá)打斷：“我雖然聽不懂你們漢人的詩句，但也略通漢話，我知道，他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你還問？！”王維道心中雖罵，但嘴上卻說：“大人有所不知，漢語博大精深……”

“閉嘴！不要再侮辱漢語了！”這一次，莫降終于有了正面的回應(yīng)，他恨恨說道：“我知道，這一次我是必死無疑，所以無論你們怎樣威逼利誘，我也絕不會合作！所以，你們還是死了我會招供這條心吧！”

“啪！啪……”沾了鹽水的皮鞭，又抽到了莫降的身上，每一鞭，都會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連皮肉都被翻了出來——可莫降卻吭都不吭一聲，只是緊咬著牙硬挺著，脖頸之上青筋暴露，無比猙獰。

“停！停！！”王維道見狀，急忙抱住了吉達(dá)，口中說道：“再打，就將他打死了！犯人死了，還能得到口供么？”

“莫降，你這是何苦呢？”見吉達(dá)怒氣稍減，王維道又柔聲勸道：“反正你總是要死的，那么何必不讓等死的過程少一些痛苦呢？”

“等死？”莫降吐口血水，冷聲道：“似你這般茍且偷生之輩，活著與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死亡對你來說，根本無需等待，因為你早就死了！”

“哎，人活著，哪個不是等死呢？只是各自等死的過程不同罷了?！敝灰悼险f話，王維道就會跟他說下去，無論莫降所說的內(nèi)容是否與招供有沒有關(guān)系，因為只要他們對話，那帶著細(xì)微倒刺的鞭子就不會抽到莫降的身上，他也只能替莫降做這些了，“雖然我們無法選擇避開死亡那唯一的結(jié)局，但是我們卻可以選擇如何渡過那過程不是么？既然快樂也是要死的，悲傷也是要死的，那么我們何不選擇快樂的那一個過程呢？”

“在你來，錦衣玉食就能換來快樂；但在我來，堅持走自己的路才最快活！哪怕為之承受苦難，哪怕遍體鱗傷，我也問心無愧……”

聞聽莫降這樣回答，吉達(dá)又舉起了鞭子，喝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