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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來人那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莫降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個意思？”

那軍衛(wèi)面無表情的說道：“因為二位所在的包間，亦是屬于案發(fā)現(xiàn)場，所以還請二位移步，不要妨礙我們的調(diào)查?！?/p>

“案發(fā)……現(xiàn)場？”莫降了那一截還粘在地毯上的腸子，恍然大悟。只是心中不爽暗罵張凜：“你個白狼，不，白眼狼！我讓你輕輕松松從這里跑了，你不說句謝謝也就罷了，還給我留下個尾巴，害的我連飯都吃不成！”

莫降不想和這軍衛(wèi)有太多瓜葛，也因為身前這個徐狂客的真實身份是見不得光的。于是嘆了一口氣道：“老哥，來今天在摘星樓是請不成你了?！?/p>

“老子可是連早飯都沒吃，就等著這一頓呢。”徐狂客憤憤說著，揉了揉肚子，“不過無論如何你也得請我吃一頓便飯，總不能讓客人餓著肚子回去吧。”

“當然，讓您掃興而歸可不符合宰相府的待客之道。”莫降像是說給那軍衛(wèi)聽一般，“走吧，小弟帶你去品嘗大都名吃——水晶角兒。這位軍爺，要不要一起？俗話說相逢即是緣么?！?/p>

徐狂客生怕對方答應(yīng)，可是臉上卻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情顯露出來。

不過還好，那軍衛(wèi)奇怪的了莫降一眼，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走了，似乎是恥于和莫降這個漢人為伍。

待二人出了包間下了樓，卻發(fā)現(xiàn)整個摘星樓內(nèi)的客人都已經(jīng)走的七七八八了，大廳之中不斷有衙役軍衛(wèi)來回穿梭著，外面也有軍衛(wèi)設(shè)了封鎖，眾衙役軍衛(wèi)皆是面色凝重，神色緊張——來，今天命喪張凜槍下的，還是個大人物。

莫降二人也匆匆出了摘星樓，待到走遠了，徐狂客才長出一口氣說道：“你小子是要害死我啊！閑的沒事干邀請那個軍衛(wèi)作甚？”

“其實，我只是盼著那軍衛(wèi)答應(yīng)跟咱們一塊去，而你呢，忽然間想起來自己其實已經(jīng)用過了早餐——那樣我就能省下點銀子了。”莫降笑著解釋道。

“不在摘星樓吃大餐已經(jīng)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便宜個球！”莫降憤憤說道：“在摘星樓吃飯，花的是相府的銀子，現(xiàn)在可是要我自己掏腰包，這怎么能一樣？”

“誰不知道你在托克托身邊侍候著，好處撈了不少?！毙炜窨鸵桓鄙俳o我哭窮的模樣，“這點小錢，在你丑爺眼里算的了什么。”

莫降無奈笑笑，也沒有否定，轉(zhuǎn)身便帶頭趕路。

徐狂客在后面緊緊跟著，像是怕莫降會隨時溜號一般。

二人在大都市集街坊的胡同里七繞八繞，直到把徐狂客完全繞暈了迷失了方向，似乎還沒找到莫降口中叫做的“天下第一角兒”的小店。

徐狂客越來越肯定莫降這個摳門的家伙是存心要把自己甩掉，一步上前抓住對方的胳膊，喘著粗氣說道：“那個該死的小店到底在他媽哪……再繞……在繞老哥我可就要餓死在這胡同里了?！?/p>

“古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蹦的涿畹膩砹艘痪?，“也就是說，在幽深的巷子里，通常會有世間少見的醇香佳釀?！?/p>

二人行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找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店，矮小破舊的普通民房改裝成的店鋪，店鋪正門之上懸掛了一面不知道有了幾百年歷史的破匾，上面滿是混在一起的灰塵和油污，若是不仔細觀瞧，幾乎無法辨認上面的字跡，遠遠去，似是一塊破門板掛在那里一般。

“你說的，就是……這兒？”徐霞客一臉苦笑指著那塊“破門板”問道。

“沒錯?！蹦迭c頭表示肯定，“百年老店，如假包換，風味獨特，大都一絕?！?/p>

“我有一個問題。”徐狂客黑著臉盯著莫降問道：“你原來是不是這里的伙計？”

“客來兩位，里邊請了您吶——”莫降忽然提高嗓子喊了一句，聲音高亢清亮婉，這一聲味道十足的叫喊，似乎是在印證徐狂客的說法。

徐狂客跟著莫降后面進了店內(nèi)，瞪大了雙眼仔細觀瞧，只見狹小陰暗黑咕隆咚的店內(nèi)似乎有那么一個柜臺，那散發(fā)著朽木味道的柜臺后面似乎坐著一個老掌柜，那個老掌柜似乎連呼吸也沒有，如根雕一般一動不動。如此詭異的氛圍，幾乎讓徐狂客生出了拔刀的沖動，他一摸腰間，才想起來今天要入大都城賣情報，沒帶一件武器。

“莫降老弟，你不是想黑吃黑吧?！毙炜窨豌枫穯柕?。

“這黑燈瞎火的，倒是好下手?！币粋€沙啞蒼老卻不失渾厚的聲音傳來，讓徐狂客滿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畢大掌柜，這可不是肥羊?！蹦抵噶酥干砗蠼榻B道：“紡河山寨主，徐狂客?！?/p>

那枯瘦的畢掌柜聞言，艱難的直起身來拱手應(yīng)酬，無非是久仰大名之類，然后把目光投向莫降：“小莫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你是有將近一年沒來了吧?！?/p>

“這不是來光顧您的生意了么?！蹦敌χ貞?yīng)，“好吃好喝趕緊上，轉(zhuǎn)了大半天，可把我餓壞了?！?/p>

畢掌柜搖頭笑了笑，轉(zhuǎn)身駝著背向后廚走去，徐狂客便隱約能聽見里面有一男一女兩人在小聲對話。

不一會功夫，畢掌柜彎著腰舉著一盞油燈走了出來，找了個飯桌放下說道：“二位稍等?！北阌洲D(zhuǎn)身進了后廚。

莫降自行從柜臺上找了塊抹布，將那個放著油燈的桌子擦了擦，霎時間灰塵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