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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而今邁步從頭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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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全得到妻子的口頭表揚,只是憨憨的笑笑,看來平時妻子是很少表揚他的。

“咱家騾子是匹馬騾呢!”劉玉珍自豪的夸耀道。接著她開始介紹起這匹騾子的來歷。

這匹騾子能到李萬全手里和王常善的大老婆還有很大的關(guān)系。

李萬全平時給人家打短工。他除了干農(nóng)活是行家里手,沒什么其他的技術(shù),所以給人家干的都是體力活。

前年王常善大老婆的弟弟辦了個燒磚的窯廠,王常善的大老婆在磚廠入了一大股,李萬全農(nóng)閑的時候就去給她家窯廠做磚坯。

本地有句順口溜形容農(nóng)村四大累活:“割麥子,脫大坯,養(yǎng)活孩子,脫大坯”就是四大累活之一。

脫坯分脫土坯和脫磚坯兩種。兩者的共同點是將泥巴和好,再放到木模子里成型,然后把木模子脫下,讓土坯在陽光下曬干。區(qū)別是土坯的木模子比較大,而磚坯模子較小;脫土坯的泥巴較爛,脫磚坯的泥巴較硬;土坯曬干就碼起來,等建房時候用,磚坯等干透以后送進磚窯燒制成青磚。

在機械化制磚機發(fā)明之前,燒磚所有的程序如和泥、脫坯、翻曬、碼垛、運送都是人工去做,而且都必須在陽光下完成。越是盛夏季節(jié),陽光越強烈,越有利土坯干燥,因而盛夏季節(jié)正是脫坯黃金時間。除了烈日爆曬、泥土骯臟、土坯沉重之外,這些工作都需要人們不停的彎腰,因此特別的累人,所以一般人不愿意干這樣的活。

前年李青林進了鎮(zhèn)上的文廟小學(xué),每學(xué)期學(xué)費要交十塊大洋,加上住在學(xué)校寄宿還要好幾個大洋,李萬全經(jīng)濟壓力巨大。因為別人不愿意干這樣的活,所以工錢很高。李萬全迫于經(jīng)濟壓力,不得不去干這樣的累活。

除了干好自家田地地里的農(nóng)活,前年整個夏季里李萬全都在窯廠打短工。脫坯、碼垛、窯內(nèi)出磚,李萬全最后差點累吐血??墒堑搅饲澳昴甑桌钊f全去找窯主結(jié)工錢,王常善大老婆推三阻四,就是不他結(jié)賬。

這一個夏天李萬全工錢應(yīng)該有十五個大洋,這可是李萬全累死累活應(yīng)得的血汗錢,也是李青林來年的學(xué)費錢,李萬全去年一有空便去找窯廠要工錢,王常善大老婆的嘴臉越來越難看,就是不給他結(jié)賬。

由于李萬全的堅持不懈,王常善大老婆也被他纏煩了。去年九月李萬全再去找他要工錢,她把窯廠角落上一匹四個月大的青騾子和一輛破破爛爛的木車抵給李萬全。

這騾子和木車也是別人抵給窯廠的。王常善的老婆雖然寡毒,可她也有惹不起的對頭。這個她惹不起的對頭就是保安團的團長紅禿子。紅禿子當了保安團長后翻蓋了自己的大院,所用的青磚就是這家窯廠的。紅禿子蓋完了房子,最后欠窯廠二十多個大洋的磚錢,保安團團丁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騾子和大車,抵了磚款。

騾子很小,毛暗體瘦,大車破破爛爛,加在一起頂破天能值十個大洋。王常善老婆吃了大虧,偏偏沾她家便宜的人她又惹不起,一肚子氣悶在肚子里,有苦說不出。此時正好李萬全來討賬,她在氣頭上就把騾子和車抵給了李萬全,也算是給自己減少了損失。

李萬全討不到工錢,自感無奈,只好把騾子和大車趕回家。

這頭抵賬騾子雖然又小又瘦,但是頸長、胸闊、腰瘦、脛細,是匹上好的騾子,只是暫時沒喂養(yǎng)好而已;那輛大車雖然破爛,但是車軸很好,修修補補后還能用。

騾子在農(nóng)村是大牲口。馬騾子聰明、溫順,它能拉、會跑、特別能干重活,對飼料也不講究。只要細心喂養(yǎng),好好調(diào)教,它在犁田耕地和馱運貨物上絕對能抵得上四五個強勞力,所以在農(nóng)村有“一頭騾子半個家”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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