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他是男人。”另一位露出可愛笑容，道。

“可蓮，可荷，什么事？”女大夫走過來。

兩人齊指著魏四，“他賴在這不走。”

女大夫俏目一望魏四，有些生氣，“不是給你說了，這里不給男人診治嗎？”

魏四硬著頭皮，反問道：“此話當真？”

“談雨嬋從不給男人診病，京城人人都知，怎會有假？”她粉臉一昂，顯得不可侵犯。

“那你就必須給我診病?！?/p>

“除非你不是男人?！闭動陭取昂摺绷寺?。

都到這地步了，哪還顧得這么多。魏四大聲道：“我就不是男人！”說著，把褲子拉下。

眼前三位姑娘哪料到他會這樣，“啊”地驚叫著閉上眼睛。

“魏四哥不是男人，你必須給他診治。”費千金佩服魏四的膽氣，在旁道。

“他哪不是男人?！庇陭缺犻_眼睛，指著魏四的下部。他，他還真不是男人。他，他沒有男人那東西。他，他是個閹人。

魏四拉上褲子，“談神醫(yī)，你今天醫(yī)得醫(yī)，不醫(yī)也得醫(yī)?！眱刹娇邕M雨嬋堂。

“什么事情呀，鬧哄哄的?！币晃焕蠇炛粽葟膬?nèi)屋走來。穿淡藍披風，鶴發(fā)童顏，毫無老態(tài)。

談雨嬋忙跑過去攙扶老人，“祖母，這人耍無賴?！?/p>

“我沒有?！蔽核鸟R上反駁，“是你自己說只要我不是男人便給我醫(yī)治，你不可反悔?！?/p>

“你不是男人？”老嫗仔細打量魏四。

“他是閹人?！庇陭染镒斓?。

老嫗望著魏四，不覺一怔。這人雖衣衫襤僂，但印堂處雖暗卻濯濯有光，格外出奇，異于常人。特別是他的目光似乎有高于世俗，無法觸摸的靈光?！鞍蜒澴影蜗聛??！彼龑ξ核牡馈?/p>

魏四順從地當著四個年齡各異女人的面再次拔下褲子。

“原來是自閹?！彪m相距較遠，借燭光老嫗卻一眼看出，“已近半年，膿瘡腐爛，你的腹部想必也潰爛得很厲害。好了，拉上去吧?！?/p>

魏四點點頭，拉上褲子。

“由于未裝有通尿道細管，故你要蹲著撒尿。傷口若愈合，便會堵塞尿道，故你每晚都要把傷疤去除，有時會用小刀切開，對不？”只一眼，老嫗已知曉一切。

魏四慌忙點頭稱是。

“自閹之刀長八寸，刃鈍，故周圍尚留有些許皮發(fā)?！睜T光略暗，她卻看得清晰。說完，老嫗對孫女道：“雨嬋，先給他清理干凈，而后我給你個配方，你試著給他醫(yī)治?！?/p>

“我……”畢竟還是姑娘，怎可去醫(yī)治男人的私處。

“若祖母雙手利索，又怎會讓你動手。”老嫗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那就不給他醫(yī)便是?！庇陭荣€氣道。

老嫗笑著搖頭，“必須醫(yī)。至于為什么，祖母呆會再對你詳說?！?/p>

談雨嬋無奈，對魏四喝道：“進里面躺著?！?/p>

這老人真是神醫(yī)。魏四問道：“大概需要多少銀兩？”

老祖母緩慢伸出兩個手指，然后道：“你只有二兩，就這些吧?！?/p>

“你怎知我只有二兩？”魏四愣住。

“哈哈?！崩先诵Φ溃袄仙韯偛啪徛斐鲆粋€手指時，你微露喜se于眉。當?shù)诙€手指伸出時，你瞳孔漸暗，顯然怕我再伸手指。故你只有二兩。”

一瞬間的變化竟全然落入她的眼中，神哪！魏四目瞪口呆，從懷中掏出那二兩交給談雨嬋。

談雨嬋“哼”了聲，“要不是祖母，我才不會給你診治呢。”俏目一瞪，“里面躺著去。”

魏四躺在那張病床上，費千金在旁伺候。

過了會，談雨嬋端盆進來，對費千金道：“用艾葉沾水給他擦拭干凈?！闭f完便轉(zhuǎn)過頭。

那水是草藥熬制過的，氣味刺鼻，仍很滾燙，費千金拿過艾葉放入沾了些，馬上放到魏四腐爛處。

“啊?！碧弁醋屛核拇蠛俺雎?。

“喊什么喊，再喊不給你治了。”談雨嬋背對著道。

“不喊，不喊?！辟M千金開始小心擦拭，魏四的喊聲接二連三。

雨嬋道：“擦好了告訴我?！比缓髶u頭走出。

費千金大汗淋漓，過好久才擦拭清爽。笑著道：“魏四哥，這下舒服了吧?！?/p>

舒服個屁。魏四更是滿頭大汗，只覺下體火辣辣的，疼痛難忍。

這一忙活，屋外已漆黑一片，熱鬧的珠市口沉寂下來，黑暗中與別處并無兩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