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悄悄來到胡同口，未見有人。

“在那?！辟M千金指向另個胡同處。

魏四望去，果然見宋二剛和兩個手下正在不停踱步，等待什么。

“是在找我們嗎？”費千金悄聲問。

魏四搖頭作答。

“妹夫，妹夫，我這最近不好過，只有這些，您先拿著吧?！彼味偩o緊跟在一人身后，點頭哈腰地道。

“這人是……？”躲在暗處的魏四見那身影似曾相識。不就是昨ri廣寧門四個稅監(jiān)里的一位嗎？

“千金，認(rèn)識他不？”

“是王泰，負(fù)責(zé)廣寧門處的個稅監(jiān)?！辟M千金認(rèn)得。

原來是那王老漢的兒子。太好了，有老鄉(xiāng)幫忙，入宮應(yīng)容易些?！八味倿楹魏八梅蚰兀俊?/p>

費千金道：“去年宋二剛把老家的妹妹接到京城送給了王泰，這事我跟他時便知道。但他只帶親信來這里，我從未跟著來過?！?/p>

“你不是就住這嗎？沒遇到過？”

“這間屋子也是這幾天才被我們尋到的。”

魏四不再問，回屋后馬上下令：“你們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如果發(fā)現(xiàn)有四川女的，就在那家門前作個記號?！?/p>

“什么記號？”

魏四想了想，道：“就在那家門旁用小石子劃個框?！?/p>

“那我們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從四川來的呢？”有人又問。

小文、小武開心地道：“我們知道，我們就是從四川來的。”

“好?！蔽核男Φ?，“和他倆說話口音差不多的，你們就作上記號?！?/p>

孩子們端碗便去。

“魏四哥，你找四川女人作啥？”費千金不解地問。

魏四笑笑，“自有用處。走，咱們?nèi)ノ鏖T看看?！?/p>

費千金猛搖頭，“宋二剛必在那附近，還是不要去了吧?！?/p>

“宋二剛不認(rèn)識我，我一人去便是。你就帶著他們在附近吧?！蔽核牡馈?/p>

來到西門，人來人往，秩序井然，并未見王泰那四人。魏四便隨意在角落處坐下。

近晌午，一隊士兵急匆匆而來，中間兩官員，其中之一便是昨ri那楊漣。

到了西門，士兵們立刻將昨ri龍鏜死亡之處圍個圈。百姓們圍在外觀望，魏四也在其列。

“便是此處。張大人，光天化ri之下殺人，還請主持公道，為死者做主?！睏顫i的話鏗鏘有力。

西門兵馬司指揮張鳳翔點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楊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誰人占了我們的辦公地？”搖搖晃晃地過來四人，正是那四位稅監(jiān)。

“便是他們！”楊漣怒指而道。

四人酒氣沖天地走到中間。見到楊漣，趙祿對張鳳翔道：“張大人，你可不要聽這位什么祭酒瞎說?！?/p>

“是國子監(jiān)祭酒?！币欢惐O(jiān)道。

“豈有此理?！睏顫i道，“張大人，兇手便在那處，快拿下他們。”

張鳳翔尷尬地對楊漣道：“楊大人，你有所不知，他們是皇上派來的，我一個六品小官怎能抓？”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幾個小小閹人為何不能抓？”楊漣厲喝。

“你說誰閹人。”脾氣暴躁的趙祿揮拳便要打。

“趙公公?！睆堷P翔厲喝制止。

那王泰道：“昨ri那人侮辱我大明皇上，我們是為皇上除惡，犯什么法?！闭f時身體不停搖晃，醉得不輕。

“楊大人，以后事情搞清楚再來報官，瞎耽誤時間?！睆堷P翔怨道。

楊漣氣憤不已，喉嚨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

張鳳翔向四稅監(jiān)拱手致歉：“各位公公受驚?！比缓笙驐顫i“哼”了聲，率兵離開。

四人得意洋洋地數(shù)落楊漣，“你個小小的祭酒就想在太歲頭上動土，不自量力?！?/p>

“晦氣。兄弟們，走，回‘喜來樓’繼續(xù)樂呵！”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楊漣呆立在那。

圍觀人群散去，魏四猶豫下后走過去安慰楊漣道：“楊大人，世道如此，你斗不過他們的！”

楊漣見眼前這乞丐般人物，破口大罵：“你個臭要飯的知道什么叫世道，滾開！”推開魏四，氣憤而去。

魏四望著他的背影，氣不打一處出。我好心勸你，你卻罵我，真是狗咬呂洞賓。最讓他可氣的是，行走的楊漣竟掏出手帕擦了下手，然后扔掉，好像生怕剛才那一推，手掌沾上瘟疫。

算了，還是辦正事吧。魏四問路人：“‘喜來樓’怎走？”

就在附近，按路人的指點，魏四來到酒樓前，蹲著等王泰。宮里無人很難入宮，這王泰有些來頭，又是同鄉(xiāng)，或可幫上忙。

這一蹲竟蹲到傍晚，王泰四人相互攙扶搖晃著走出。

“王大哥。”魏四忙起身迎上去。

“臭要飯的，滾一邊去！”趙祿一腳踢到毫無防備的魏四身上。

“接下來去哪？”

“哈哈，自然是粉子胡同。張憲你小子可不許跑?！?/p>

魏四帶著怨氣回到那間屋子時，風(fēng)起，鄰居大院中的銀杏樹沙沙作響，惹人生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