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道的一聲令下,跟隨而來的幾名侍衛(wèi),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李道指著被架進來的人,冷聲道:“這就是殺害老夫孩兒的兇手!”
葉宇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斃命的男子,心中卻是十分的惱火,思忖這明明就是王府的新任管家。
這時沉默良久的恭王趙惇,終于面色一松的開了口:“這是婿府上的新任管家趙福,岳父為何是兇手?”
李道側過臉來瞥了趙惇一眼,隨后道:“方才老夫在來王府的途中,見這趙福行色匆匆,神態(tài)甚是驚恐,料想必有隱情,于是便抓來質(zhì)問……”
“老夫本以為這趙福是監(jiān)守自盜,或許偷了王府什么貴重之物。卻不料老夫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趙福就是殺害崇兒的兇手!”
“哦?岳父大人,何以認為這趙福是殺人兇手?”趙惇此刻追問的十分及時,完全用不著葉宇去質(zhì)問。
“哼!老夫膝下兩子一女,三塊玉佩各有獨特之處,自就隨身帶在身邊從未離身……”
李道著從已經(jīng)喪命的趙福懷里,拿出一枚玉佩,沉聲道:“可如今這塊玉佩卻出現(xiàn)在了此人身上,難道這還不覺得可疑嗎?”
葉宇看著這翁婿二人一唱一和,雙簧唱的實在是天衣無縫。
于是沉聲道:“李大人,一枚玉佩而已又能明什么?就算此人有嫌疑,你也不該痛下殺手!李大人此舉,將綱常法紀置于何地?”
“這子將所有事情都招了,老夫也是一時失控,才做出了這等事情,若是陛下追究此事,老夫一力承擔便是!”
“你!……”
葉宇被這個李道氣得是七竅生煙,這件事情擺明了是有意為之。用一個死人了結所有事情,他也就沒有理由再搜查恭王府。
按照李道接下來的案情,聲稱趙福是這樣招供的:
因為貪戀李崇妾美色,與之有了勾搭之事,結果被李崇當夜醉酒發(fā)覺。
一番撕扯之下,趙福百般求饒之下不得諒解,李崇非要置趙福于死地。
李崇雖是王府管家,但因為是恭王舅子,想要整死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趙福因此是一不做二不休,將李崇刺死于房中。
隨后乘著夜色暗中將李崇抬到白玉樓附近,制造出途中遇襲的假象。
又因為趙福無意撿到葉宇遺失的折扇,聯(lián)想李崇對葉宇一直恨意難消,因此便將計就計,來個了移花接木的手段。
而至于學士府隱藏的匕首兇器,則是當日替恭王送賀禮的時候,乘著混亂留在了學士府。
扯淡!這些自圓其的案情,讓葉宇心中只能用這兩個字形容。
要林薇菡為了他而編造案情自圓其,那李道這個就是拙劣以及無恥的伎倆。
雖然大部分清了緣由,但卻是經(jīng)不起推敲。
不過明知這是一個謊言,葉宇此刻也是無力揭穿,人都死了還有必要追究嗎?
有這個位高權重的李道,一口咬定這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趙福是兇手,又有多少人去敢質(zhì)疑?
就算有質(zhì)疑,死無對證,又該從何查起?
這案子剛有了眉目,就被這個李道當場掐滅了火苗。
如今倒好,將一切罪責推到了一個死人身上,而且是李崇的老子親自確認,葉宇此刻即使有心,也已然無力。
“好了,葉學士,既然此案已經(jīng)明朗,也就不用再耽擱時間了,隨同本王進宮復命吧!”
慶王趙愷此刻也是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向葉宇勸誡道。
李道向趙愷恭敬一禮:“二殿下,此案雖已明朗,但下官擅自殺害兇手之罪責,下官甘愿承擔!”
“李大人不必自責,傷子之痛猶如刀割,情緒失控也是情理之中,此事本王會如實回稟陛下,李大人不必擔憂!”
趙愷深深地看了李道一眼,隨后便不再停留,徑直出了客廳離開恭王府。
葉宇心中微微一嘆,隨即也離開了恭王府。
慶王趙愷的車駕里,葉宇坐在里面靜靜不語,臉色卻是陰沉而又郁悶。
“怎么,不甘心?”趙愷看了看葉宇,隨即輕聲問道。
葉宇搖頭苦笑道:“下官多番努力,終究不及李大人出手一刀……”
費盡心思多番揣摩,才從不可能的案情中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
可就是這指向恭王府的線索,被這半路殺出來的李道,一刀徹底斬斷絲毫不剩。
趙愷干笑了兩聲:“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介懷,至少你的那位紅顏知己是得救了!”
“殿下所言極是,屆時還望殿下多多美言幾句,免去林薇菡的罪責……”
葉宇深知,就算林薇菡是無辜的,但是妨礙了案情的審判,掩蓋了事實真相,這做偽供詞的罪責,是無法開脫的!
“葉學士放心便是,如此仗義執(zhí)著的女子,本王自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