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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天子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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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皇宮里格外寧靜,御書房里更是如此,孝宗看著龍書案上最終入圍進(jìn)士名單,不由了頭。近兩百人的名單中,前十名皆是用朱筆書寫名字,顯得極為醒目。

“葉宇?。俊?/p>

孝宗看著名列第一的名字,雙目不禁為之一亮。隨即抬起頭,向庭下的二位主考問道:“這葉宇當(dāng)真文采了得?”

“回稟陛下,此子學(xué)識了得文采斐然,在眾位考生之中,可謂是卓爾不群一枝獨秀!”虞允文起葉宇,是不惜贊美之詞。

“哦?看來此子當(dāng)真是個人才,不僅經(jīng)商有道,算數(shù)有成,這做起學(xué)問來也是冠壓天下考生,難得難得……”

葉宇這個名字,對于孝宗而言已經(jīng)不再陌生。因此對于葉宇能會試第一,雖然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賞。人才難得,而最難得的是全才!

就在孝宗興趣盎然之際,張卻開口躬身道:“陛下,微臣身為副主考,對這葉宇位列榜首頗有成見!”

張低著頭瞥了虞允文一眼,心道你不是以主考官的身份壓本官嗎?那就將這事情搬到陛下面前,我看你如何以勢壓人。

“哦?張愛卿,有何成見?”

“陛下,微臣以為這葉宇雖文辭絕佳,但過于犀利狂妄!此等考生若名列第一成為會元,豈不是讓天下學(xué)子紛紛效仿之?”

張的話音剛落,虞允文便移步近前,開口回應(yīng)道:“陛下,老臣認(rèn)為張大人此言偏頗,所謂經(jīng)世之才,無一不是傲骨嶙峋,又豈能以是否狂傲而擇選人才?”

見孝宗被虞允文的進(jìn)諫之詞所打動,張再此反駁:“此人雖才華出眾,但終究是個殘疾!若是樣貌缺陷,以陛下之洪恩,可以不于計較!但據(jù)微臣所知,此考生是身患腿疾,若是將來居于朝堂之上,又該如何安置?”

額……是啊,在朝堂之上,只有君王一人端坐龍椅而群臣皆立。若是葉宇進(jìn)入朝堂,他究竟是坐還是站?

若是站,對于葉宇的個人條件能行么?

若是坐,朝堂之上君王之外有誰敢坐?

除非是有功于社稷的臣子,或是備受恩寵的皇親國戚,否則無人敢與君王并坐。就連張身為太尉、孝宗的姨丈,也沒有這種獨特的殊榮。

張的這個理由,直接堵住了虞允文的口,讓孝宗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不過孝宗沉吟了片刻,隨后自語道:“若是此子真是天縱之才,朕詔設(shè)特權(quán)也并無不可!”

“陛下寬厚仁慈,乃朝廷之幸事……”

“陛下,此子在滁州……”

“張大人是要,岳知州與范參軍,在滁州設(shè)置了無題考卷的事情?那張大人就不用多慮了,此事陛下已經(jīng)知曉!”

“這……”

孝宗擺了擺手,示意張不必多言了:“此事朕已盡知,岳、范兩位愛卿所言不無道理,圣賢之書豈能流于表面?”

隨即指了指名單上葉宇的名字,輕笑道:“此子一句‘諸佛妙理,非關(guān)文字’便已經(jīng)道明了真諦!朕相信虞愛卿的決斷不會有錯!”

“老臣惶恐,這里有前十名考生原卷,請陛下一一過目……”

孝宗接過內(nèi)侍呈上的考卷,仔細(xì)的一一閱覽,當(dāng)閱覽到葉宇的那一篇《心力論》時,當(dāng)即走下了龍椅,來到庭內(nèi)贊賞道:“好一篇疏狂的文章,朕讀罷半篇就已心潮澎湃!尤其是這書法,筆鋒猶如鋼刀利劍處處透露著鋒芒,與這篇錚錚鐵骨的文章,可謂是相得益彰!好!”

見張還要進(jìn)諫,孝宗趙昚率先開了口:“兩位愛卿,就按這份排名發(fā)榜!不過張愛卿所言也不無道理,這樣吧!等殿試之時,兩位愛卿與朕一起,再考校他們一番!”

“臣等遵旨!”

“虞愛卿你先退下!”

“是!老臣告退!”虞允文接過名單,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這時孝宗單手負(fù)背,走到張的近前,神色平靜的輕聲道:“姨丈,會試第一名,但并不代表就是狀元!既然你外甥王華名列第三,殿試之時,若有真材實料,朕必定會讓他名至實歸!”

“陛下……”

“你如此極力排擠那葉宇,無非是忌憚有人奪走了你外甥的狀元!姨丈你如此徇私排擠,讓朕很失望!”

孝宗的聲音得很輕,但是聽在張的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頓時冷汗連連慌忙跪倒在地,惶恐道:“微臣不敢!”

“科舉取士,取的是人才,而不是庸才!爾等私下蠅營狗茍之事,朕不想過問!但須得有個底線!無論那科學(xué)子,又歸于你們哪一方,但最終都是朕的學(xué)生,天子門生!”

“天子門生,不需要庸才、蠢材!你,明白嗎?”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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