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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清洗(一)

炮兵旅長梁長泰帶領著一個炮兵連,拖了六門12磅山地榴彈炮堵在兩廣總督衙門正門口,炮兵連長詢問梁長泰是否覆蓋性射擊。

在大炮的轟鳴聲中熱血沸騰的梁長泰忍不住破口大罵:“不準覆蓋性射擊!奶奶的,要不是都督有令,不能損毀兩廣總督府里頭的檔案,老子不知道該把這破地方轟平了么!”

罵完了自己受到的限制,梁長泰轉(zhuǎn)而對著部下怒罵道:“不要用爆破彈!tm就這么幾十米你也敢用爆破彈,萬一有炮彈在墻上彈回來,咱們一起上西天么?你們上課時候tm都聽什么去了?炮擊實驗中死了十幾個兄弟呢,他們就白死了不成?先用葡萄彈!先用葡萄彈!然后再用實心彈破墻!”

在梁長泰的怒斥下,炮兵迅明白過來。他們手忙腳亂的從炮中取出爆破彈,開始按照梁長泰的指揮行動。

雖然嘴上不干不凈,其實梁長泰一點都沒有生氣。身為炮兵旅長,他太清楚自己領導的炮兵在戰(zhàn)斗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立下了多大戰(zhàn)功。攻克贛州的戰(zhàn)斗,炮兵立下了功。這次攻打廣州,炮兵秋風掃落葉般的清除了城頭清軍,讓步兵兵不血刃的占據(jù)了城墻。面對滿清的據(jù)點,炮兵揮了摧枯拉朽的戰(zhàn)斗力,把那些看似堅固的據(jù)點中的清軍打得積尸如山血流成河。

一日內(nèi)攻克廣州的功是跑都跑不了的,所以嘴上罵罵咧咧,其實梁長泰在乎的是部下們的生命。到了這個時候,莽撞的進攻全無意義。按部就班的打下去,不要犯任何錯誤,大家都能活著看到勝利。

與外面已經(jīng)非常重視部隊傷亡的光復軍相比,此時困守兩廣總督衙門的兩廣總督葉名琛心如死灰。韋澤的悍勇他早就知道,但是葉名琛也不是神仙,根據(jù)對戰(zhàn)爭的見識,葉名琛認為韋澤的部隊是一支不怕死的軍隊。這樣的部隊固然可怕,但是葉名琛認為,只要對廣州城內(nèi)的清軍實施重賞,并且嚴格督戰(zhàn)。利用廣州城堅固的城垣還是能夠抵擋住韋澤的攻勢。

等到親自與韋澤的部隊接戰(zhàn)之后,葉名琛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清軍根本沒有能力去驗證韋澤的軍隊是不是悍不畏死,在精準的開花彈攻擊下,廣州城頭的清軍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崩潰了。

城內(nèi)的清軍根本來不及重新調(diào)整部署,就與葉名琛完全失去了聯(lián)系,葉名琛只能把周邊的部隊收攏到兩廣總督衙門實施防御。城內(nèi)遠處是密集的qiang炮聲,近處是密集的qiang炮聲。整個廣州城仿佛進入了春節(jié)般,到處是爆鳴聲,到處是硝煙味,到處是人類的喊叫。

當兩廣總督衙門口傳來了爆炸聲,葉名琛萬念俱灰。朝廷的奏報中提到,落到韋澤手中的滿清高官都沒什么好下場,欽差大臣、提督、巡撫,全部都是死路一條。葉名琛也曾經(jīng)嘗試著讓人突圍,沒多久,帶兵的把總變成了尸體被抬了回來。葉名琛倒是挺實在,他知道自己這個兩廣總督將刷新韋澤殺死的滿清官員的級別新記錄。

身為讀書人,葉名琛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做的是準備一杯毒酒,然后從容的開始寫遺書。他數(shù)次張嘴想命人準備自己上路的家伙,可怎么都說不出話來。或許此時朝廷突然派兵來救,或許廣東的團練武裝突然殺到韋澤部隊背后,將韋澤的軍隊殺得落花流水。種種念頭此時紛沓而來,甚至英國人派兵與韋澤部隊作戰(zhàn),這等葉名琛平日里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的念頭都出現(xiàn)了。

但是外面的qiang炮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近。負責防衛(wèi)的清軍軍官帶著哭腔的匯報中只是“反賊攻破了xx”“我軍xx失守”,最后軍官肩頭鮮血淋漓的跪在葉名琛面前,哭嚎著“大人,反賊要打進衙門里面來了!”到了這山窮水盡的時候,葉名琛期待的逆轉(zhuǎn)乾坤的局面始終沒有生。

當負責防衛(wèi)的清軍軍官好一陣子沒有出現(xiàn),qiang炮聲也逐漸停息下來的時候。葉名琛拼命想說服自己,反賊們彈盡糧絕支撐不住了??伤纳眢w卻背叛了葉名琛的思維,開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其實葉名琛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明白,防守兩廣總督衙門的清軍此時只怕已經(jīng)覆滅??伤褪蔷芙^這個念頭。因為承認失敗,意味著葉名琛要為滿清盡忠的時候到了。

“投降者不殺!”“活捉葉名琛!”兩種口號在兩廣總督衙門的院子中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急促的步伐。

葉名琛的所有幻想到此時徹底破滅,他顫巍巍的站起身,向著北京城的放下跪下,腦袋深深低下抵住了地面?!叭f歲爺!”葉名琛哭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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