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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金陵圖窮(七)

……1855年1月24日7時許,圣上騎一匹白馬直奔軍營,隊伍前旗幟迎風招展。見到圣上的旗幟,我軍官兵立刻列隊相應。圣上馳入軍中,官兵盡皆歡呼……

……后,我軍立集體特等功一次……”

除了沒有盡皆歡呼之外,實際情況與軍史的記載差不太多。在那個時候根本沒時間歡呼,此時參謀部已經(jīng)控制了軍營的一角,韋澤實際上是秘密進入營地的。面對著借機而來的參謀部全體人員,韋澤嚴肅的告訴了大家所有消息,“東王已經(jīng)被殺,殺害東王的乃是天王集團!”

天王洪秀全在韋澤軍中也沒什么特別神圣可言,至于東王楊秀清,他既然已經(jīng)被殺,也就沒什么能夠再需要重視的理由。

但是這消息依舊震動了參謀部的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真的是天王下的手么?”立刻就有參謀提出了疑問。

韋澤大聲說道:“你們應該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這次襲擊東王府的部隊也是咱們太平軍的兄弟。就我所知,按照東王的部署,翼王和豫王都在湖北,北王去了江西,燕王去了泰州。我就帶了幾十個人在天京城。整個天京城里頭哪里還有東王部屬之外的部隊。據(jù)情報,殺死東王的是北王韋昌輝與燕王秦日綱。他們兩個人若是沒有內(nèi)應,怎么可能悄無聲息的摸進天京城,然后殺死東王,襲擊齊王府?大家都是參謀部出身的,我說沒有內(nèi)應,你們信么?”

聽了韋澤的話,不少參謀都冷笑起來。這道理在參謀部里頭根本不用討論,若是幾個人的突然行動,或許有巨大的偶然性在里面。數(shù)千人的部隊實施的行動,其偶然性已經(jīng)降到了非常低的程度。

韋澤揮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那誰能說動東王的部隊倒戈,除了天王別無他人能辦到。對這點大家還有疑問么?”

“那總參謀長,你怎么逃出來的?”有參謀忍不住問道。這問題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關(guān)注。

韋澤嘆口氣,“我?guī)讉€月前成親了,這剛回天京城,我老婆要回娘家,宵禁如此嚴厲,我也干脆住到老丈人家里面去。沒想到這就逃出條性命來。”

大伙聽到這么一個無比正當?shù)睦碛桑既滩蛔∮趿丝跉?,為韋澤的命大感到欣慰。

“我逃出來之后,覺得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所以我就趕緊到了這里。兄弟們,這次天王動手可不僅僅是要對付東王,這是要把東王的手下一網(wǎng)打盡!所以我這次來,就是要帶大家一起走!”

“一網(wǎng)打盡?這是為何?”軍參謀長對韋澤的這個分析頗感意外。

韋澤嚴肅的說道:“這次不僅是東王府遭到了攻擊,我的齊王府同樣遭到了襲擊。這能說明什么?這說明了襲擊者的目標非常明確,他們不是為了泄憤而攻擊的東王,而是目的明確的要消滅東王府麾下所有的上層。徹底毀滅東王一派的影響力。等上層被除盡,那時候就輪到兄弟們了?!?/p>

“這……”上層斗爭讓參謀部這些頗為聰明的家伙們也一時摸不著頭腦。

韋澤繼續(xù)解釋道:“如果東王和我都不在了,東王府剩下的人雖然依舊掌握著兵權(quán),卻沒有了在太平天國的政府里面的發(fā)言權(quán),也就是說,他們都能說不上話了。那時候他們無論想做什么都要通過天王這樣的高層才能對北王他們動手。那時候他們前去找天王論理,不正好就落入了天王的圈套里面。按照制度,他們前去見天王的時候并不能攜帶武器,而殺死東王的那些人可是有武器的……”

韋澤并不在乎向這些人講明白這些上層斗爭的彎彎繞,首先韋澤并不認為自己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部下,其次他也需要讓這些部下做一個證人。天京事變到此絕對不是一個結(jié)束,隨著楊秀清被殺,一個全新的階段就會展開。這就跟東漢末年一樣,貴戚與十常侍同歸于盡,并不意味著矛盾斗爭就此結(jié)束。先是何進、接著是董卓,然后又是司徒王允,接下來連呂布這樣董卓手下的武將也能蹦上去攪亂一下朝局。這種體制內(nèi)部的血腥廝殺一旦開始,不鬧到同歸于盡,基本上就無法終止。

“我現(xiàn)在只問一句話,你們要不要跟我走?”韋澤大聲喝道。

參謀們互相對看了片刻,這答案根本無須討論,所有參謀都高聲答道:“堅決跟隨總參謀長!”

參謀部本來就是部隊的核心機構(gòu),此時東王楊秀清已經(jīng)被殺,曾經(jīng)壓制著部隊的制度此時基本蕩然無存。韋澤作為齊王,從太平天國的制度上講,楊秀清一死,韋澤靠了這個齊王的地位就能隨意命令地位低于他的任何官兵。

更重要的是,被解散的參謀部人員期望的無疑是重建參謀部?,F(xiàn)在所有道理都在韋澤一邊,加上部隊沒有出現(xiàn)與其他部隊的人員流動。有韋澤領(lǐng)頭,參謀部跟隨,各部隊的指揮官或者前指揮官們一個個被叫進韋澤所在的營地。他們也都表示了愿意重新跟隨韋澤。

后勤倉庫里面的白布被取了出來,隨著部隊人員按照以前的編制進行重整。所有人的左臂上都綁了一根白布帶。一來是為了區(qū)分與其他太平軍部隊,二來也是為了表示對東王楊秀清死亡的哀悼。

到了上午佐天侯陳承镕進入陳得桂軍中的時候,韋澤這邊已經(jīng)整頓了超過一半的部隊。

先整頓的乃是韋澤部隊的指揮官依舊在任的部隊,這還沒有發(fā)生沖突。等這部分部隊整頓完畢,韋澤他們立刻開始全面“保護”楊秀清安插進來的指揮官。

這些人一時沒能理解自己已經(jīng)被保護的事實,小規(guī)模的沖突隨即爆發(fā)了。這點動靜立刻驚動了大帳中的陳得桂與陳承镕。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陳承镕是第一次到陳得桂的軍營來,陳得桂倒是聽的清楚,這喧嘩之聲竟然是在軍營內(nèi)發(fā)出的。此時陳得桂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他連忙對手下命道:“你們現(xiàn)在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派去外頭的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他們就在槍口的指揮下回到了大帳內(nèi)。

“你們這是要造反么?”很快被控制住的陳得桂驚恐的喊道。

“他們不是要造反,他們只是聽從命令罷了!”隨著聲音,韋澤帶著警衛(wèi)們出現(xiàn)在大帳門口。

“齊王!你這是什么意思?”陳得桂還是年輕,見到這局面,他向著韋澤高喊起來。

韋澤也不回答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他心平氣和的問道:“陳得桂,你見到本王為何不跪?”r10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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