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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東進(jìn)(七)

北王接到金諭不敢怠慢,他馬上“誡諭”北殿右二承宣張子朋赴水營辦理此事。張子朋屬于小人得志之類的人物,平時就常借北王的權(quán)勢狐假虎威,在天京城內(nèi)欺壓黎民百姓。當(dāng)他接到北王的“誡諭”后,立即趕往水營。然而當(dāng)他他到達(dá)水營后,并不急著去挑選戰(zhàn)船,而是先讓水營的總管唐正財好酒好肉的招待他,將自己完全當(dāng)做欽差大臣來看待。在他酒足飯飽之后,他還是不馬上去看那些船適應(yīng)去湘鄂救援,而是拿著馬鞭東瞅瞅、西看看,滿嘴胡言亂語、罵罵咧咧。看到那個水手不順眼,揚手就打,抬腳就踢。有幾個水手看不慣想上來和他理論,被他帶來的人砍翻在地當(dāng)場斃命。水營總管唐正財剛勸兩句,幾個大漢又向他撲了過來,嚇得他掉頭就跑躲起來再不敢出來。

張子朋的胡作非為激怒了水營里的許多將士,有人出面集中起一千多名水營的太平軍將士,他們各自駕著船向張子朋的坐船沖了過去,準(zhǔn)備圍攻張子朋。張子朋見勢不妙,知道自己已犯了眾怒,命自己帶去的刀牌手沖開一條路,慌慌張張的逃回天京。

北王聽張子朋帶去的刀牌手回來說了事情的原委后,知道張子朋挑船不成,反而還險些鬧出了大亂子。他又氣又急,一面令人將張子朋抓起來狠狠地打了一百鞭子,一面準(zhǔn)備另外派人再去水營挑船,順便給水營總管唐正財及所有受委屈的弟兄賠禮道歉。他想:“我得趕快把這些事做完,做完后趕緊到東王府領(lǐng)罪?!比欢闾幉淮蛩闾巵恚驮谒麆倢堊优蟠蛲?,還未來得及安排人再去水營之時,突然聽到府外響起咣咣的大鑼聲。

聽到大鑼的響聲,北王韋昌輝連忙開了大門,并且命人把張子朋鎖上押出來。

建都南京后,東王在太平天國的各地都安插有“邏察”。張子朋在水營里胡作非為的事早被邏察報告了東王。東王得此密報大吃一驚,太平天國在江南作戰(zhàn)水軍占主導(dǎo)地位,萬一水營有變,后果不堪設(shè)想。于是他一面派自己的親信東王府恩賞丞相侯謙芳去水營慰問受委屈得將士,一面對水營的總管唐正財加官進(jìn)爵。為了表示他對此次事件的重視,他還特意讓人招來幾個水營的弟兄來觀看他是如何給那些受委屈的弟兄們出氣的。

據(jù)跟著東王楊秀清的祁玉昌所講,北王韋昌輝率領(lǐng)眾人誠惶誠恐把東王迎進(jìn)大門時,坐在金輿內(nèi)的東王未等金輿停穩(wěn)就迫不及得的吼道:“把那個大膽的狂徒張子朋給我鎖拿過來?!北蓖醮龞|王剛從金輿走出之時就立即跪地奏道:“張子朋膽大妄為、罪該萬死。小弟早已將他拿下,正準(zhǔn)備送去請九千歲落?!闭f完回頭吩咐道:“快!快把張子朋押過來請九千歲落?!?/p>

祁玉昌以為東王楊秀清這是要殺人了。沒想到東王楊秀清說道:“水營的弟兄們,張子朋在水營胡作非為,傷了你們水營的弟兄,本應(yīng)斬!顧念他初犯,爾等動手,杖他一千?!?/p>

東王一聲令下,憋了一肚子火的水營弟兄們立刻沖上前去,他們先將張子朋的褲子褪下,然后掄其軍棍,你一百我一百的將張子朋打了整整一千軍棍。這一千軍棍打下來,張子朋的屁股已成了血棉絮,張子朋多次暈死過去。

打完張子朋,眾人剛想松口氣。東王卻把臉轉(zhuǎn)向北王韋昌輝,厲聲喝道:“張子朋乃北殿屬官,你管教不嚴(yán),他才敢如此胡作非為,如今他險些攪散水營,你也難逃罪責(zé)?!?/p>

北王韋昌輝見東王責(zé)怪自己,嚇得連忙磕頭道:“小弟用人不當(dāng),實在難逃干系,只是……”未等北王把話說完東王對剛杖完張子朋的幾個水營弟兄說:“去!再杖他三百,替你們水營的弟兄出氣?!?/p>

聽說東王讓他們?nèi)フ缺蓖?,水營的弟兄們傻了,他們一則不恨北王,二則即使東王令,他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打北王。東王見水營的幾個弟兄愣愣地站在那里遲遲不敢動手,完全不顧北王韋昌輝的苦苦哀求,轉(zhuǎn)對隨他前來的東王府參護(hù)吩咐道:“北王有錯,不罰不足以服眾,你等上前杖他三百?!?/p>

東王楊秀清的威嚴(yán)人人都害怕,那些東殿的參護(hù)們更是不敢違命,走上前去將北王按到,撩起他的王袍就打了起來,盡管他們手下留情,可這幾百棍子打下來,北王臉先變紅后變白,最后慘白的如同白紙。三百杖打完之后是被抬回北王府的。

看了祁玉昌的信之后,韋澤的心里頭真的是一陣陣的犯怵。在韋澤看來,東王楊秀清的動作距離真的要動手還差很遠(yuǎn),這絕非是單純要全力打擊韋澤。所以面對這局面,除了盡力表示了恭順之外,在東王楊秀清提出要韋澤立刻拿出兩萬條火帽槍的時候,韋澤立刻據(jù)理力爭。

正如韋澤所料,楊秀清其實也沒有真的要把韋澤如何的打算,見韋澤不委屈,不喊冤,完全是就事論事的告知楊秀清韋澤的難處。見到打擊嚇唬韋澤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東王楊秀清就命韋澤負(fù)責(zé)東征,上貢火帽槍的事情也能緩緩。

現(xiàn)在看,東王楊秀清果然不是真心要對付韋澤,先把韋澤敲打一番的目的完全是為了之后收拾北王韋昌輝。韋澤還懷疑,楊秀清這次想打擊的是那幫對安徽這塊大肥肉感興趣的家伙。從這個角度來看,韋昌榮跑去韋澤那里詢問安徽情況的做法可是完全犯了傻。

韋澤并非不能理解這樣下套子的手段,不過真的讓他這么干,韋澤實在是干不出來。而楊秀清不僅這么干了,還抓住了極好的時間點。先極不厚道的玩弄手段剝奪了北王韋昌輝執(zhí)掌的天京兵馬,又充分利用了韋昌輝手下的錯誤,打擊了韋昌輝與韋昌輝的手下張子朋。

這番杖責(zé)之后,楊秀清更可以順理成章的讓北王韋昌輝“養(yǎng)傷”。在幾個月內(nèi),韋昌輝根本不用再想去執(zhí)掌兵權(quán)。這下,原本剝奪韋昌輝兵權(quán)的事情也沒人能夠想起,大家知道的只是北王韋昌輝因為管教手下不力,遭到了東王的懲罰。東王看在北王的面子上,還繞了北王手下張子朋的性命。

這套陰狠的手段做的極為漂亮,別人想說什么都說不出來。韋澤心中雖然極為慶幸,他之前的做法總算是讓他擺脫了這輪打擊,不過韋澤卻也終于明白了一件事,為何楊秀清會比洪秀全死的早。干了這樣的事情之后,楊秀清與韋昌輝之間就如一歌里頭所唱,“種瓜的得瓜,種豆的收豆,誰種下的仇恨他自己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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