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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置酒相慶安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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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趙頫見那數(shù)十箱珠寶都化作頑石。心怒交集之下,一口鮮血噴將出來。眾人慌忙都搶上來扶起。忽又聽那瞭望臺上,一漢大聲呼喊道:“前頭有幾艘大船來也?!?/p>

眾人吃驚,慌忙都奔走出來,朝前看時,果然見那遠處大海之上,果然是艨艟斗艦,上面也無旗號,直朝這里一徑兒沖來。但見近了,那上面兵甲陳列,刀劍鮮亮。被那光照she,便是遠在數(shù)里之外,也但見光氣沖來。

趙頫吃了一驚,忽然憶起,仿佛這一切頗為順利,便是那萬花樓中的主也是悄無聲息,一念及此,不由一身冷汗,便急忙吩咐那老魏道:“可急轉(zhuǎn)舵,萬不可使那些船靠近,不然我等xing命休矣?!蹦抢衔阂沧R得厲害。見趙頫說的鄭重,便一面扯起喉嚨,吩咐轉(zhuǎn)舵,一面又使那后船上前。只因那船上還有三四百武士,或可抵擋。

那三艨艟艦來得飛快,那趙頫所乘船,方掉過頭罷,那船便靠上來,遠遠便she來一個扒鉤子,將那趙頫的尾船牢牢釘住。而船調(diào)頭匆匆,竟然逃得過,沒有釘住。一個錯漏,便拉開了些距離。待兩方靠攏,那艨艟艦上便閃出許多大漢,張弓搭箭,便聽得一人喊了號令,那箭便如雨下,那趙頫尾船上三四百刀手便折了數(shù)十人。其余人等俱俯身下來,不敢露頭。

待要伸頸,又是一輪箭雨,轉(zhuǎn)眼間又倒下數(shù)十人。其余人等哪個還敢出頭?俱龜縮在下船舷之下。忽然那船身震動。卻是那艨艟艦與船撞在一起,緊緊靠攏。那些執(zhí)刀的漢子,俱望這尾船上爬來。這些人等,放如夢初醒,俱冒出投來,捉刀在手,雙方便戰(zhàn)在一處。

都是血xing漢子。俱是生死相搏。個個爭先,人人敢死。刀光映ri照心寒,碧血灑?;隉o歸。刀過處,便留一片血肉,槍搠時,帶出一段肝腸。一場征戰(zhàn),只殺得:ri頭也須避戾氣,海水為之變顏se。時時有人墮海號呼,刻刻刀槍飲血噬魂。

一時間,其余兩艘船靠來,又爬上許多刀斧手漢子,終究是寡不敵眾,那尾船上三四百漢子,苦苦掙扎的兩個時辰,便求饒的求饒,蹈海的蹈海,還有那反抗的,也一刀了了xing命。那船上碧血浸染,伸腳時打滑,邁步時踏尸。滿船的狼藉,不忍目睹。

只是那些漢子在船上搜了一陣。卻不見那數(shù)十口箱子,眼見那后船離了好幾里,便又重新整頓回船,匆忙趕去。又有幾個漢子,潑了油,點了火,將那尾船連同所俘虜之人,一同燒了,那慘嚎呼叫之聲,凄厲屬引,哀婉不絕,便是去了數(shù)里也得聞。

那居中艨艟艦上,艙內(nèi)廳中,一白裙女子,輕撫琴弦,幽幽嘆道:“只得能捉到那趙頫,取了那財貨,便是我來承受著阿鼻地獄之苦,也是甘愿?!痹缬芯G衣小婢進來,拍手笑道:“那趙頫所乘船,去的不遠,只怕不消半個時辰便能趕上,小姐大事成矣?!?/p>

原來這小姐便是萬花樓中芙蓉姑娘,眼見得功在當前,卻無一絲笑意,見那數(shù)里之外,火光沖天之處,嘆道:“這便是血染透了的金銀,如今便是得了。只怕也要受些天譴。只是這般罪過,俱是我犯下的,老天爺只好懲罰于我便是,卻不可累及他人?!?/p>

綠衣小婢輕笑道:“小姐菩薩心腸,定然不會有甚么報應(yīng)的。倒是這趙頫,平ri里就是個作惡的人,在京城里,也時常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除了他,倒也是為民做了件好事?!?/p>

芙蓉搖頭不語,心中暗道:子非魚,焉知魚之苦?便問道:“追上那趙頫,能少殺人,便少殺人便是,只取財貨便了。你便吩咐下去罷?!?/p>

綠衣小婢搖頭,只得退出。芙蓉心情紛亂,將那琴弦調(diào)弄幾下,又叮叮咚咚的彈了幾曲,卻終于不能成調(diào),只得罷手。

不多時,那趙頫船也被鉤攔住了,此船卻無人反抗,待眾人沖上那船時。卻見船中眾火頭船工,跪了一地,絲毫也不敢反抗,又見那艙中有數(shù)十箱籠,便知得手,忙忙的,便搬上艨艟艦。但獨獨不見那趙頫。便問道:“那趙頫何在?”

其中以火頭漢子道:“那趙公子與那老魏乘了小船,早走了,眼見得已然去的遠。哪里還趕得上。”那人便問道:“去了幾個時辰?”

那火頭磕頭答道:“回老爺話,那小船便在老爺船還沒到時,便悄悄放下走了。眼下已然快三四個時辰了,只怕再難追上。”說罷,又磕頭討?zhàn)埖溃骸斑€望老爺開恩這個,小人一家老小俱指望小人養(yǎng)家糊口,今后再不敢做這營生罷!”

那芙蓉遠遠看到,便與綠衣小婢道:“你與那管營的道,但且饒了這些人。”那綠衣小婢方要下船,卻聽得那船上傳來無數(shù)聲慘呼,顯然那頭已然下手,須臾,將那船上一干人等,殺得干干凈凈,又一把火燒了那船。

芙蓉又嘆了一聲。只得吩咐起航京城。又起身前去艙內(nèi),叫人開一箱子驗看。一漢捉刀將就近身邊一口箱子鎖頭砍了,將那箱子打開時,不由驚叫了一聲。芙蓉聽的聲音有異,放眼看出,滿箱俱是石頭,不禁氣怒交集,又叫開了其余箱子,但見得那數(shù)十口箱中,俱是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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