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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秦淮河事

黃巡檢便道：“難為有這般想法，只是作何營生為好？哥哥心中可有計(jì)較？”

吳大牛搖頭道：“俺也沒有出處，俺身無長處，卻爭奈沒有地方可處，只好走一路便算一路了！”

兩人又計(jì)議了一會(huì)，卻無也無可奈何，那吳大牛只道：“既如此這般，俺也只好先往過一程便一程，所謂‘雙手開辟荊棘路，兩腿走出朝天道’，俺是不信，沒有個(gè)投處！”

黃巡檢笑道：“若是如此，還不如兄弟給你出個(gè)主意！也強(qiáng)似四處晃蕩！”

吳大牛道：“是何主意，只管說，若是得當(dāng)，俺便依了你！”

黃巡檢點(diǎn)頭道：“這幾ri，那東京殿前司指揮使楊延朗又名楊延昭的大人，今ri在各地招收兵馬，充作禁軍。若是哥哥不嫌當(dāng)兵做公的差事，倒也可以一試，當(dāng)兵吃糧，倒也強(qiáng)似這般無頭的蒼蠅一般！”

吳大牛思咐道：原本我也是吃公糧的，今ri不過是做回了自己的本分，便如這兄弟所說，強(qiáng)似到處流浪。便道：“只是我有一疑問，這禁軍不是各地方廂軍中揀出翹楚，才得以充任嗎？”

黃巡檢笑道：“畢竟哥哥先前只是衙門公人，不知這禁軍的來源。廂軍中固然有，便也有招募的。這次招兵，卻是那楊都指揮使親自過問，那楊指揮使卻是個(gè)公平重才之人，哥哥一身武藝，想來，能夠出人頭地，搏個(gè)出身不是難事！”

吳大牛點(diǎn)頭道：“若是如此，也是一條出路，如今便要兄弟引薦，我便投了軍便是！”

黃巡檢撫掌笑道：“哥哥若是如此想，我便給我那兄弟修書一封便是，我那兄弟姓黃名慳，乃是我伯父之子，也是在下堂兄弟，也在京城殿前禁軍中任職，目下正是壓班的官職，此正當(dāng)用人之際，定然能讓哥哥謀個(gè)好差使！”

吳大牛點(diǎn)頭笑道：“如此，便多謝兄弟！”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huì)，那黃巡檢自修書一封，又亟發(fā)了吳大牛一些盤纏，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裳，便一包包了，與那黃巡檢做了別，自迤邐而往那東京行去，自取投軍不提。

不說吳大牛投軍，卻道蘇文自送陳氏去了那張府，也不曾告之張薇娘與張閣老，只說是翠兒的遠(yuǎn)方姑嬸，今ri來投的，安置了一個(gè)住處。那翠兒送蘇文從那后院出門道：“為何不與小姐老爺說之？”

蘇文笑道：“我若是告之他們，卻怕人道我攀附權(quán)貴，我卻不妨，只是我那老娘卻受不得那個(gè)閑氣，倒不如這般處置，才得清靜。只是我番事情，卻不是輕易能夠了解。只有待那案子真相大白之時(shí)，方是我倆相見之ri。”

那翠兒黯然垂淚道：“若是這般，還有相見之時(shí)，只是郎君千萬小心，切切以xing命為重！”看那蘇文也是一臉黯然，便道：“只是又要苦了小姐罷！”

蘇文嘆息一聲道：“只告之小姐，我等相見有時(shí)，若是小姐不耐煩等的，自可擇人而嫁，我卻沒有怨言！”

翠兒搖頭道：“小姐心xing，我自幼便知，卻是個(gè)心xing堅(jiān)定之人，不若郎君親自與小姐說便是！也好解小姐那玲瓏的心思，多曲的念頭?！?/p>

蘇文仍是搖頭道：“見面不如不見，我受不得小姐那悲聲凄切的場面，莫若我寫個(gè)信箋，為我?guī)ケ闶?！?/p>

翠兒見不能動(dòng)搖蘇文心意，只得暗自嘆息，便又引那蘇文去那賬房處，去了文墨紙張，那蘇文暗自凝神，便揮毫在那紙箋上寫了一詞，卻是《鵲橋仙》一曲，詞曰：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柔情似水，佳期如夢(mèng)，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shí)，又豈在朝朝暮暮。

蘇文寫罷，將那墨水吹干，遞與翠兒道：“只管與小姐看，她若看的明白，自然會(huì)懂我的意思！你也盡管放心，我此去定然不久便回，那杭州府尹也不會(huì)長久在此地，此案不明不白，那府尹斷然不會(huì)公然追捕捉拿，我也好乘此時(shí)機(jī)，在外游歷一番，如今做不得公人，卻做個(gè)閑人也是好的！”

那翠兒不似蘇文這般心情，情緒低落，待送走了蘇文，想著郎君此去，卻不知前路如何，若真如郎所說這般，倒也不用憂心，只怕是前路峰轉(zhuǎn)，一去不返，思量了一回，收了那纏綿的心思，只將那信箋拿著，徑往小姐的房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