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笨蛋!全世界最大最大的笨蛋!”櫻哭泣著,咆哮著,他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傻事,怎么可以!
聞言,令狐文軒卻笑了,“是,我們兩個都是笨蛋。”
櫻的淚,卻是怎么也止不住,可嘴角亦是揚起了微微的笑意,緊緊的抱著令狐文軒,似乎要用盡自己所有的氣力,“對,我們兩個都是笨蛋?!?/p>
令狐文軒緩緩伸手,輕輕扶上櫻的臉頰,似乎是想要替她拭去臉上的血跡,卻無奈的發(fā)現(xiàn),他那沾滿的自己鮮血的手,只是將她的臉弄的越來越臟。
就好似,他與她的這一世,他總是拼命的想要護她周全,可結(jié)果,卻永遠與他期望的背道而馳。
累,好累……
他戎馬半生,機關(guān)算盡,到頭來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保護周全,只落得一個累字。
如若,有下一世,他情愿與自己心愛的女子瓜田月下,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世。
仿佛是知曉令狐文軒的想法,櫻輕聲道,“好,下一世,我們只做一對平平淡淡的夫妻。”
聞言,令狐文軒的嘴角再次揚起溫暖的笑意,只是這份溫暖卻救不回他漸漸停止跳動的心。
雙眼慢慢閉上,那撫著櫻臉頰的手也無力的垂下,卻被櫻握住,重新按回自己的臉上。
女人低頭,那薄涼的雙唇覆上男人早已沒有血色的唇瓣,輾轉(zhuǎn),流連,許久才不舍的松開。
似乎,也是沒有了力氣,靠在了令狐文軒的胸膛之上,微微閉上了雙眼。
兩人的鮮血,自傷口處流下,染紅了地面,仿佛一朵嬌艷盛開的鮮花,將令狐文軒跟櫻承托于花蕾之上。
只希望這一切的情仇糾葛,都隨著這兩人的離去,而煙消云散吧……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相擁的兩人,全都呆愣了,就連張征都忘記了上前。
卻聽靈都國君緩緩開口,“救人?!?/p>
一時間,所有呆愣的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前,踏過那早已融為一體的兩人的鮮血,將二人分了開來,就地醫(yī)治。
釋覺將懷里的孩子交給了大祭司,亦是跟著上前救治。
獸太子也在此刻掙脫了獸王的牽制,奔跑上前,卻被靈都國君隨手的一掌打飛了出去,“獸王,好好管教太子。”
言下之意,變化獸太子擅自帶令狐文軒等人前來的事他不追究,但,他會看著獸王追究。
獸王自然知曉這是靈都國君故意放他們一馬,當下便領(lǐng)著獸太子離開。
“來人,將圣女擒下。”冷淡的命令,自然依舊是靈都國君下的。
靈都圣女冷笑開口,“抓我,你憑什么?”
“就憑你加害繼任圣女?!逼鋵?,他何須要理由?
在這靈都,他就是天,無人膽敢違抗他的命令。
可這個理由并不能被靈都圣女所接受,“笑話,難不成我一個圣女還決定不了一個繼任圣女的生死?殺了她又如何,還有那個孩子可以做繼任圣女!”
當聽到靈都圣女將話題牽扯到了懷中的孩子,大祭司不由的將孩子緊了緊,而后才道,“一個連對自己女兒都能痛下殺手的圣女,絕不是我靈都所需要的!”
大祭司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唯獨靈都國君依舊坦然,“如此,理由可夠了?”
靈都圣女還想反抗,可她又豈是靈都國君的對手,兩招之內(nèi),便被靈都國君死死踩在腳下,“再加一條,意圖弒君,如何?”
說話間,腳下的力道一點點的加重。
靈都圣女不怒反笑,強忍著胸骨快要被踩裂的痛楚,冷笑道,“你不過就是恨我傷了你……”話沒說完,就聽不遠處有醫(yī)官驚呼道,“這男子的口中有東西!”
聞言,釋覺猛的看向令狐文軒的口中,而后又看向櫻。
“是靈蛇的蛇膽!”有人認出了蛇膽,卻無人知曉令狐文軒怎會有這起死回生的好東西。
可釋覺知道。
定然是剛才的那個吻……
櫻,居然在最后的生死時刻,把蛇膽給了令狐文軒。
再不做多想,釋覺奮力的搶救著櫻的性命。
只是,傷口太大,出血太多,而且內(nèi)臟受損過于嚴重……
靈都國君終是未將靈都圣女一腳踩死,命侍衛(wèi)將靈都圣女帶了下去,而后沖著那群醫(yī)官道,“想盡一切辦法,定要保住他們二人的性命。”
聞言,有醫(yī)官如實稟報,“這男子口中有靈蛇膽,想要保住性命不是難事,只是繼任圣女她……”
話沒有說完,但眾人已經(jīng)知曉他的意思。
靈都國君下意識的看向釋覺,只見那一貫沉著的他此刻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臉,一片慌張之色。
看來,櫻的性命,真的很難再續(xù)下去了。
轉(zhuǎn)頭,看向大祭司,緩緩開口道,“將她帶去祭天寺?!?/p>
聞言,大祭司猛的瞪大了雙眼,“可是……”
“一切有朕,你大膽的做便是?!?/p>
大祭司這才點頭應(yīng)聲,只是眉間卻微微纏著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