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電六？”

“這個黃埔第一期的狀元我要帶著，任行軍司馬。你先別和他說?！?/p>

“肯尼也不跟你去？”

“他多少事呢，陸軍、講武堂、兵工廠……他肯定不去，走不開?！?/p>

“那錢糧……后勤誰管？”

楚劍功早有一個人選，但他沒說，轉口說道：“肯尼在中國呆不久了，提轄，你要心里有數(shù)。”

“肯尼多好啊，西點畢業(yè)生，為什么要走？”

楚劍功心想，前任美國駐上海武官戴維斯已經(jīng)回美國了，這是訊號，美墨戰(zhàn)爭很快就要打起來，肯尼夫萊特一定會回國參戰(zhàn)，奪回他父親的種植園。我們毫無疑問，會失去這個行軍司馬、后將軍、講武堂教務長、軍工計劃專家……。

見鬼，我可能需要至少四個人來代替他。楚劍功突然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懊惱起來。

當楚劍功返回武漢，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李穎修興沖沖的走進來：“今天你晚飯有沒有時間見個人。”

“又要我請人吃飯？誰呀？”

“有可能是我們的金融政策制定人。”

“金融政策不是一直你在定嗎？”楚劍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是覺得奇怪，你的金融政策，或者說貨幣政策，就是印錢，平均每年一千萬的印票子，喔，量化寬松。原來也是在瞎蒙。”

“你這人，怎么是瞎蒙呢？不過我的確不是科班出身，只能以最穩(wěn)妥的方法保持金融穩(wěn)定?！?/p>

“那你還找人？找的誰呀？國際友人？我仔細翻閱自己的記憶，在45年，大清國內(nèi)部，有能把貨幣厘清的人物？”

“美籍……華人，姑且這么認為吧?！?/p>

“又是哪里的野路子海龜？”

“美國鐵路股票操作員。”

“那不就是騙子嗎？”楚劍功第一反應就是如此。在美國鐵路西進時代，有這樣一種傳統(tǒng)騙術。先放出消息，說哪里哪里要修一條鐵路，沿途有多么多么誘人的礦產(chǎn)，然后發(fā)行股票，炒作，等股票漲到一定高位，再放出糾正信息，泡沫破滅。這種騙局反復出現(xiàn)，居然反復有人上當。

“騙的美國人的錢，你這么激動干嘛？再說他只是做了一段時間而已，后來又在法國里昂信貸做過大班，還在東印度公司做過金礦發(fā)售?！?/p>

“經(jīng)歷倒是很豐富，那就一起吃頓飯吧?！?/p>

楊柳青從外表上，絕對不是一個銀行大班，倒像個讀書人。

“我家里詩書傳家，歷朝歷代都有人在朝中為官，從前明開始，就在江南開礦?！?/p>

“在江南開礦的官宦世家？”楚劍功心里有點底了，“那您是怎么去美國的？”

“崇禎朝的時候，我家在宮里的支柱倒了臺，南京六部沒收了我家的產(chǎn)業(yè)，我家祖上就帶著白銀逃去了果阿，后來又輾轉到了美洲?！?/p>

到楚劍功和李穎修對視了一眼，楊柳青又解釋：“美洲，我們?nèi)A人人單勢孤，而且很多華人只知苦做，不敢與白人爭斗。我覺得在美國無論如何做不大，便回祖宗之地碰碰運氣?！?/p>

“做大是指什么？”

“我一直想建一家財團，華人的財團?！?/p>

楚劍功想了想：“您對我們有什么要求？或者期望？”

“我?guī)湍銈兎€(wěn)定金融秩序，健全財政，等你們奪取全中國以后，我希望能夠帶著足夠的資本重返美國，創(chuàng)建我自己的財團。柳氏財團。”

“應該是楊氏財團吧？”

“我本名楊青，我在美國的合伙人姓柳，我們的競爭者雇傭殺手來暗殺我們，他替我擋了槍，所以我要把自己將來的第一家財團命名為柳氏財團。”

“您了解我們嗎，楊大班？”

“你們的金融體系很混亂。在你們的統(tǒng)治下，有兩家正式的銀行，南洋總局下屬的南洋銀行，和漢冶萍下屬的工業(yè)發(fā)展銀行。南洋銀行側重對外貿(mào)易，工發(fā)展側重對民營輕工業(yè)的貸款，他們又承擔著各自母體財團的融資只能，還代行中央銀行的發(fā)鈔票的職能，同時，你們負責糧食采購和農(nóng)資供應的兩家公司，農(nóng)聯(lián)供和糧油貿(mào)，發(fā)行糧票，這在一定意義上也是貨幣?！?/p>

“要整理金融秩序，我們第一步要做什么？”

“即使你們暫時不能將中央銀行與商業(yè)銀行分開，你們至少可以成立一家金融監(jiān)管機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