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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周宴與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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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周宴為第一人稱敘述。)

每年的今日都是陰沉沉的天,會下紛飛的大雪。每年的今日,父親都會比平時更加嚴(yán)肅,他一大早就會離開家,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回來。每年的今日,是母親的忌日,她為了讓我出生,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每年的今日,是我的生辰,也是我最不快樂的日子。

我感激母親,卻也時時忍不住想想,為什么當(dāng)初活下來的是我,而不是母親。如果母親還活著,父親便不會這樣悲痛,他們在不久后說不定還會生一個小弟弟,而我一定會在天上快樂地看著他們。

從福爺爺(老管家)那里我知道,母親在懷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一個災(zāi)星,但是在生死之間抉擇的時候,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讓我活下來。

我便一直好好的活著,因為這生命是母親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我要向一直在天上看著我的母親證明,我不是災(zāi)星,我可以變成解夢世家的傳人,成為像父親,像先祖一樣的人。

今天是我的生辰,福爺爺走了之后,我便再也沒有過生辰了,只是自己去廚房煮一碗面條,吃了了事。

今早,吃完面去院子里練功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了父親。

他已經(jīng)年老了,頭發(fā)花白,一身青色的儒袍,腰桿筆直地站在院子里。他的臉上露出了憂愁,一雙眼睛深邃地像是要將我看穿。

“父親。”我恭恭敬敬地行禮。十八年來,我與父親,兩個世間最為親密的人,都是這樣生疏地相處的,我習(xí)慣了,父親也習(xí)慣了。

“宴兒。”父親朝我招手,他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么沒有去你母親那里?!?/p>

我如實地點頭。我的確奇怪,但我不會問,因為我這樣的兒子沒有資格在父親面前提起母親。

“宴兒。你十八歲了。按照解夢世家的規(guī)矩,你該繼承解夢世家了?!备赣H緩緩道。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因為我從父親的語氣里沒有聽到真心實意要我繼承的意思。我是災(zāi)星,這個身份從小就烙在了我心里。我一刻不敢忘記。

“宴兒,你去大漠吧。”父親轉(zhuǎn)身看向西北面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沙漠一般。

“你去大漠,將那蜃怪給除了,然后回來,繼承解夢世家?!备赣H的聲音里有著一絲天地的蒼茫之感。

我明白父親的意思了,心里激動不已。父親在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證明自己不是災(zāi)星,證明自己可以繼承解夢世家。這是我十八年來第一次得到機(jī)會,第一次有機(jī)會去挑戰(zhàn)自己的宿命。

“宴兒定當(dāng)盡心竭力?!蔽壹拥穆曇舭l(fā)顫。恨不得裝上翅膀,飛到大漠去。“父親還有別的事情嗎?”

父親頓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道:“沒了,你收拾一下啟程吧?!?/p>

我回到房間收拾起來。拿了一些衣物和錢財,帶上佩劍。收拾行李的時候,我漸漸地冷靜了下來。此去沙漠千里迢迢,那里的環(huán)境又極為兇險,而蜃怪是極為狡猾又靈力高深的精怪。但是這是我唯一的機(jī)會,絕對不會放棄。

半個時辰之后,來到了父親的面前。

“父親。我要走了,此去沙漠不知何時歸來,父親保重?!?/p>

“你自己多加小心就好?!备赣H嚴(yán)肅道,沒有任何情感,師徒情誼、父子情誼好像都沒有。

我走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坐在堂上的父親已經(jīng)花白頭發(fā)了。這離別之際,我好想問一下父親,如果當(dāng)年可以選擇,他會選擇妻子。還是選擇兒子。

……

……

一路北上,三日后我騎著馬到了北邊的一個小鎮(zhèn)上,這里本來是我選擇的落腳處,但是很明顯,在我來之前,已經(jīng)有人光顧過這里了。

這個不大的小鎮(zhèn)已經(jīng)是一片人間煉獄了,房屋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尸體,遠(yuǎn)遠(yuǎn)看去應(yīng)該是被大刀砍殺的。

地上還有幾具穿著士兵衣服的尸體,看來是散兵殺人屠鎮(zhèn)。

最近北面正在打仗,這樣死里逃生后落草為寇的散兵有許多,他們大多屠殺不起眼的小鎮(zhèn)子,也沒有人去管。

我也管不了這些,看著滿地的尸體,唯有一聲嘆息。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聽到了火堆里有隱隱哭聲傳來,像是一個孩子。

將靈力結(jié)起,循著哭聲往火堆里走了進(jìn)去。

我看到了什么?

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小女孩,臉上衣服上被煙熏的漆黑,正蜷縮在角落里哭泣,像是一只被遺棄了的小貓。

我用長劍撥開了她身邊正在燃燒的木頭,她抬起頭看到我了,不哭了,整張臉只能看到一雙黑黑的大眼睛,非常有神。

我脫下外衣將她包裹起來,然后抱起她往外面走。

她不哭不鬧,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用細(xì)細(xì)的胳膊摟住我的脖子。

我?guī)еT馬到了臨近的一個小鎮(zhèn)上,替她買了身成衣,找了間客棧住下。

她膽子很小,進(jìn)了房間之后便蜷縮在椅子上,也不說話。

我沒有照顧過小孩子,只能蹲在她面前問:“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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