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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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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國一臉恭敬的垂首立在阿律身側(cè),我心微微一動,看來此人頗有幾分思量,并未因上回迪古乃險些殺了他,而背信棄義,出賣迪古乃。亦正因此,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見迪古乃出來,大興國上前跪下,叩首道:“小的大興國,來向二爺請罪?!?/p>

迪古乃拉著我坐下,隨手撣了撣袖口,淡淡道:“你何罪之有?”

大興國低眉順目道:“大興國這張嘴有罪,請二爺掌嘴泄憤?!?/p>

迪古乃笑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罷了,起來。你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懂得謹言慎行,明白禍從口出。爺當日,亦有過錯,幸好張氏及時勸解,否則你我主仆二人,可再無今日之景?!?/p>

大興國不肯起身,“爺動怒是理所應當,大興國言語莽撞,的確該罰?!闭f罷又朝我磕頭道:“多謝娘子,大興國感激不盡。”

我含笑道:“快起來,這樣跪著,豈不是生分了。爺一向愛惜人才,并不是真的要殺你。如今天熱暑氣重,爺難免肝火旺,易動氣發(fā)怒,咱們近日可都被爺責罵過呢。過去的事,便不必再提,爺依然十分器重你,更信任你。否則今時今日,你也未必會站在這里。”

迪古乃看我一眼,起身親自去扶他,笑道:“非得爺親自扶你么,還跪著做什么。”大興國急忙謝恩,理一理衣袍,站起了身。

迪古乃重新坐下,問道:“宮內(nèi)還有什么動靜?”

大興國回道:“麋鹿是由胙王派人送進京城,此事自然與胙王脫不了干系。陛下覺得,胙王藐視君上,奉承皇后娘娘,實在可惡又可疑。二爺也知,陛下素來厭惡皇后干政,雖無法遏制皇后的勢力,并未采取行動。但內(nèi)心早已壓著滿團怒火。再加上后宮其他妃嬪三言兩語挑撥。陛下此刻,估摸又起了廢后心思。”

我擔心道:“那李宏,可有將在路上遇見爺?shù)氖虑檎f了出來?”

大興國搖頭笑說:“怎會,李宏一心想代他家主子巴結(jié)皇后,自是不會提起二爺。不過,如今他就是想說。又能跟誰說去?!?/p>

迪古乃沉吟片刻,開口道:“那陛下對胙王……”

大興國道:“陛下今日已下旨,命胙王無詔不得入京,并將胙王封地上的軍隊。撤去了一大半。陛下還說,既然胙王送來如此優(yōu)良的鹿肉,下月便宴請貴族宗室們一同入宮共食?!?/p>

迪古乃滿意一笑,起身吩咐道:“如此,仍需再添上一把火?!贝笈d國心領神會,用力點了點頭。

我正不解,迪古乃揮手道:“行了。你快回宮去罷,別叫人發(fā)現(xiàn)了?!贝笈d國道:“是,小的會當心。”說畢,他又拱手道:“今日家中弟妹來信,稱家母已經(jīng)痊愈,大興國多謝二爺對家母的照顧?!?/p>

迪古乃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日后你大可放心,爺既然幫了一次,必然會一直幫下去?!?/p>

不過十來日。裴滿鳳翎與常勝關系不正的流言便傳入合剌耳中??珊县菥瓜駴]事的人一樣,未徹底追查此事,但對裴滿鳳翎,卻是一日更比一日冷淡。

一晴朗日,合剌在宮中舉辦全鹿宴,邀請直系宗室攜女眷入宮共享。兀術(shù)亦返回京中,前去赴宴。送鹿的胙王常勝,卻不在被邀請之列。此舉無疑是一個信號,之前追隨常勝的朝臣。亦開始重新?lián)襁x自己的新主子。

迪古乃本不欲帶我去。但拓雅認為一直躲避宴會,反而引人生疑。不甚妥當。好在宴會于晚上舉行,女眷們離御座十分遙遠,屆時鶯鶯燕燕,桃李爭芳,合剌又怎會注意到我呢。便是注意著,也無妨,畢竟他并非不知迪古乃娶了一個酷似上仙郡主的女人。

簡單梳妝一番,挑了件水煙綠衣裙,隨意綰了一尋常發(fā)髻,點綴了幾顆白玉珠花,便由秋蘭扶著出門了。

兩輛青幄馬車停在府門前,迪古乃正和阿律說話交代事情。而他身旁,圍著兩個打扮華麗的女人,桃萱與芷蕙。細細一看,二人不約而同穿著遍繡全枝花的六裥襜裙。桃萱著鐵銹紅色,芷蕙著桃紅色。此裙在女真貴族婦女中十分流行,質(zhì)地奢華,裙擺內(nèi)以鐵條圈架為襯,可以使裙擺擴張蓬起。與中世紀的歐洲貴婦的華裙有異曲同工之處,二者皆透著濃郁的富貴之氣。

蕭憶梅則靜立在遠處,一身松香色蘇繡長裙,襟扣處繡著一兩枝白梅,顯得脫俗出塵,卻又極冷清孤傲。

自從她被迪古乃寵幸過,她也不得不走出小院,周旋在妻妾仆婦之間。

可是……我怎還顧得去想她的境遇……

她們?nèi)?,已?jīng)全是迪古乃的女人,有過肌膚之親,魚水之歡……

雖然年初與迪古乃和好之后,他便一直宿在我房中,不曾再去其他地方過夜。然而在見到她們之后,心口到底微微有些絞痛……

秋蘭扶著我,驚道:“娘子,怎么臉色這樣差?”

我搖搖頭,迪古乃卻已聞聲走來,關懷道:“怎么了?”我強顏歡笑道:“沒事,可能許久未出門,有些不適應?!彼?,想了想,對秋蘭說:“回去把披風帶上,晚上風涼。”

只聞得芷蕙“唷”了一聲,“妹妹怎的打扮如此簡素,若讓人瞧見,豈不以為咱家郎君虧待妹妹。”

迪古乃微微蹙眉,我已笑著答道:“妹妹拙質(zhì),自認駕馭不了那樣華麗的衣裙。妹妹只怕,萬一穿著不妥,沒有變成花蝴蝶,反倒成了被打翻的染缸?!闭f罷,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自己損人的功夫一點也不含糊。

蕭憶梅遠遠聽見,淡漠的臉上,亦滑過一抹嘲笑之意。芷蕙不明所以,但見我們?nèi)绱吮砬?,八成也聽出了話里的諷刺。我在她生氣前,又搶先開口,向徒單桃萱笑道:“萱姐姐一身鐵銹紅,高貴端莊,沉穩(wěn)大方。很是悅目?!?/p>

芷蕙一聽。含怒的目光又轉(zhuǎn)向桃萱。桃萱見她面色不善,笑容里多了幾分尷尬。我抿嘴一笑,側(cè)身望著迪古乃,又道:“爺,你說呢?”

桃萱面露羞意,迪古乃看她一眼。不冷不熱道:“尚可一觀?!?/p>

桃萱略有失望,不過仍是歡喜。她呵呵一笑,反過來恭維我:“妹妹著裝,才是真真好看呢。宛如清水芙蓉。不需雕飾,亦有牡丹芍藥之光彩?!避妻ゲ恍伎此谎?,撇一撇嘴沒有說話。

正說著,秋蘭已取了披風來。迪古乃攔下話茬,淡淡道:“行了,上車罷?!?/p>

迪古乃一人坐一車,我們四個女人坐后一輛。他本欲直接攜我上車。我覺得不妥,畢竟待會兒下車時,別家郎君媳婦看見后,估摸又得起一些閑言碎語。

馬車緩緩啟動,車輿中的火藥味也隨之升起。我半闔著眼,靠在車門邊,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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