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方面，我們抽調(diào)了大本營航浮集群的第一浮空集團和第五航空偵炸大隊，以及西部航浮集群的第二航空轟炸大隊，共計31艘作戰(zhàn)飛艇和60架作戰(zhàn)飛機，這些部隊都在前線，返回需要時間，估計明天早上可集結(jié)完畢。此外，北京南郊燕山航浮教導(dǎo)基地有7艘飛艇和25架飛機勉強可以用來作戰(zhàn)，打算配備基地教官，組建一個教導(dǎo)大隊……”

“另外，小湯山國防部甲等研究所的實驗型裝甲戰(zhàn)車和研究用飛機也可以拿出來湊湊數(shù)，研究所儲備的那些研究用毒氣就算了，特遣隊應(yīng)該備有三防裝備，不過我們已經(jīng)安排為參戰(zhàn)官兵配備研究所事先大量儲備的防毒面具，特遣隊就算沒帶芥子氣、沙林什么的，催淚劑、梭曼、v2之類的失能、神經(jīng)性毒劑應(yīng)該不會少……”

楊正金的報告可謂條理分明、面面俱到，一直以來劉云會如此重用他當然是鑒于他過人的才能，不過，信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謂無條件的信任，其存在本身也許就是一條布滿陷阱的林間小路吧。

“很好，我決定了，這兩三天內(nèi)要一舉解決問題，一克黃金也不給特遣隊。一千三百萬華元啊，可以加造兩艘瑞字號戰(zhàn)列艦外加兩艘劍字號防護巡洋艦了，不能就這么被那些人渣給白白吞了去。這兩天我們就表面上敷衍特遣隊，背地里調(diào)兵遣將，同時將北京城里的非戰(zhàn)斗人員疏散，準備跟特遣隊大戰(zhàn)一場！”

劉云以拳擊掌，下定了決心。

原本劉云一直下不了決心，是因為對特遣隊毫無了解，如今身為特遣隊成員的女兒千樺來到了自己身邊，籠罩在對方頭上的重重迷霧已然淡化，對特遣隊的認識至少有了個大概的輪廓，知己知彼，方可一戰(zhàn)。劉云雖沒有無條件地相信千樺，但是從千樺的立場和實際表現(xiàn)來看，她顯然沒有理由要編造這一堆詳細的資料來糊弄自己這一方。

火鍋煙道里噴出了幾絲火星，顯然木炭的質(zhì)量有問題，但現(xiàn)在沒有人會在意這個。

幾乎同一時間，數(shù)十公里外的特遣隊基地中，兩名年齡相近的男子也正在吃飯，兩人面對面坐在機動餐車最里面的一張固定式雙人餐桌邊，各人面前放著一個分成幾格的藍色塑料餐盤，盤里盛著白米飯、炸雞、烤肉腸、蔬菜沙拉、蘑菇湯和幾粒維生素片。

其中那名相貌陰沉、表情冷峻的男子顯然心不在焉，不時向車門方向默然望上一眼——餐車里的另外七張餐桌空空如也。他叫方天華，特遣隊副隊長。

對面那位臉似乎是由金屬零件拼接而成的壯碩男子見狀冷冷一笑：“這個時間不會有其他人了，之前我可花了不少時間來研究輪班表?！?/p>

方天華摸了摸手邊的銀色艙壁：“竊聽器呢？”

“放心吧，你忘了，我可是這里惟一的專業(yè)特工。”

飛天計劃特別行動部執(zhí)行員、國安局特工武海松輕蔑地微笑著，用手指彈了彈艙壁。

“這么說，你也已經(jīng)橫下心要干了?！?/p>

“不干就是死路一條，你我都沒得選擇?！?/p>

方天華抿了口勺子里的蘑菇湯，皺皺眉，把勺子扔回了湯里。

“難喝死了，什么智能廚師，還帶著機油味呢……你剛才說，不干就是死路一條……”

武海松咬著炸雞塊，嘴角的金屬塊微微上翹：“我無意間知道了一個秘密?！?/p>

“什么秘密？”

“是回收，回收會導(dǎo)致一半的人當場消失，剩下的人則將在痛苦中消耗殘存無幾的生命?！?/p>

方天華擰起了眉頭，他的臉似乎不大會表達驚訝或懷疑的感情。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p>

“被選中后不久?！?/p>

“這么說，派來這里的人，都是被選中去死的人？”

“所以會派劉海峰那樣的渣滓來，執(zhí)行這種任務(wù)，指揮官以至部下稍微有點人性的話往往就會壞事，但是這類渣滓又不能長期留在軍隊中，派來送死再合適不過了。”

方天華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被炸雞弄油的手，漠然道：“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p>

武海松哧地一笑，臉上那些金屬塊般的肌肉似乎也發(fā)出了喀嚓喀嚓的碰撞聲。

“無論我告訴你什么，你還是會干下去吧，你這個潛藏的反體制分子。”

方天華權(quán)當什么都沒聽見，冷著臉把用過的紙巾揉成一團，一條漂亮的拋物線清晰地穿過餐車狹窄的空間，紙團嚓地一聲落進三公尺外的廢紙簍中。

“那么，我們首先來做掉那個人渣隊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