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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霸業(yè) 第八十八章 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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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fēng)吹了一夜。

清晨,風(fēng)依舊不停,流云依舊不絕。

陰霾的天空,顯得狹窄,灰黑的大地,顯得雜亂。

天地之間,飛舞著死神的身影,以及帶來死亡的無數(shù)炮彈。

1903年10月18日,是禁衛(wèi)野戰(zhàn)軍對海蘭泡(布拉戈維申斯克)要塞發(fā)起第三次總攻的預(yù)定日。

當(dāng)日,天還未亮,禁衛(wèi)軍司令官梁天河上將已出現(xiàn)在離攻擊部隊出發(fā)陣地僅兩公里的前沿指揮所中,啃著肉包子等待攻擊時間來臨。

懷表的指針抵達了人們想要看到的位置,梁天河咽下最后一口肉、面和唾液的混合物,接過副官遞過的白手絹揩著嘴角,淡然下令:“傳令,總攻開始?!?/p>

早晨六點三十分,五百門大炮的怒吼拉開了總攻的序幕,炮兵群中中包括三門發(fā)射七百五十公斤炮彈的380毫米巨型迫擊炮和九門發(fā)射三百五十公斤炮彈的305毫米(12英寸)攻城炮。事實上,380毫米巨炮在17日當(dāng)天已對海蘭泡要塞a堡壘地域投射了一百五十發(fā)炮彈,而305毫米攻城炮則在總攻日之前連續(xù)五天的連續(xù)轟擊中向a、c堡壘地域和市區(qū)發(fā)射了二千七百多發(fā)炮彈,另外,總攻前的一星期里,華軍飛艇隊還分三次空襲了海蘭泡要塞炮臺和市區(qū),投彈近三百噸。海蘭泡市區(qū)在近月的猛烈的炮擊下,早已化為了一片瓦礫堆。

梁天河的面前,擺著一張寬大的地圖,上面布滿了花花綠綠的符號。

地圖的中央正是夾在黑龍江與結(jié)雅河之間的海蘭泡,各種永固和半永固防御工事包圍著城市,就成為了要塞。

海蘭泡要塞面向陸地的正面只有公里,防御體系縱深約4-5公里,分為四道防線。第一道防線由若干包含了土木掩體、磚石碉堡、散兵壕和交通壕的獨立支撐點構(gòu)成;第二道防線為主防線,自南向北設(shè)置了a、b、c三個大型堡壘,堡壘之間由壕溝、獨立支撐點和獨立掩體連接,堡壘前挖掘了深達四五米的護溝,防線前布滿了鹿砦、鐵絲網(wǎng)和地雷;第三道防線為1號和2號炮臺體系,炮臺之間由碉堡群防護;第四道防線為圍繞市區(qū)的城墻,其上設(shè)置有火力點和獨立重炮臺。另外,面向水上的9公里沿岸防線上設(shè)置了多座獨立重炮炮臺和永固火力點,并以厚實的城墻做為掩護。

在總攻日之前大約一個月的作戰(zhàn)中,禁衛(wèi)軍奪取了要塞的第一道防線,但在堅固的堡壘防線前未能取得關(guān)鍵性進展。

為減少犧牲,梁天河在部隊兩次強攻要塞未遂后,下令在堡壘防線前展開大規(guī)模土木工程作業(yè),清除大部分障礙物和雷場,挖掘地道和接近堡壘的交通壕、平行壕,利用地道爆破堡壘護溝和胸墻,但由于俄軍也展開了積極的反地道爆破作業(yè)(在對方地道附近對頭或斜向挖掘一條新地道,在兩條地道接近時進行爆破以摧毀對方地道),華軍的地道大多在進入目標范圍前就被俄軍爆破摧毀,未曾發(fā)揮太大作用。

于是破壞敵堡壘的重任主要落在了重炮兵肩上,然而0毫米榴彈炮和105毫米加農(nóng)炮的威力并不足以對要塞造成實質(zhì)性損害,發(fā)揮作用的主要是305毫米攻城炮,但數(shù)量太少(只有9門),3門380毫米巨炮更是到了總攻前一天才安裝完畢。

遵照國防大臣劉云發(fā)布的“入冬前拿下海蘭泡要塞”的指示,梁天河將第三次也是預(yù)定最后一次總攻的時間定在了10月18日,其實如果推后幾天,已裝置完畢的380毫米巨炮可發(fā)揮更大作用,但軍令如山,即使380毫米炮一直未能裝設(shè)完畢,全軍也必須按計劃投入總攻。

望遠鏡的視野中,炮彈爆炸的閃光在彌漫的硝煙中此起彼伏,三座綿延曲折的巨大堡壘籠罩在無數(shù)煙塵當(dāng)中,若隱若現(xiàn),若虛若實,宛如海市蜃樓。

梁天河放開望遠鏡,回到地圖桌前,手指在插向海蘭泡要塞的三條紅色箭頭上摩裟。

捧著茶杯的參謀長張一葉中將坐在一邊,安然道:“別急,炮火準備要四小時,還有得等?!?/p>

梁天河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無意義的微笑。

地圖上的紅色箭頭旁邊標著部隊番號,三條箭頭代表著三個作戰(zhàn)區(qū)域,自北向南分別是左翼、中央、右翼。

左右兩翼為主攻方向,中央為輔攻方向。

左右翼各配備6個禁衛(wèi)團(18個步兵營),分為三個梯隊發(fā)起攻擊,中央配備3個禁衛(wèi)團(9個步兵營),亦分為三個梯隊發(fā)起攻擊,另外還保留6個團作為預(yù)備隊。

左翼由禁衛(wèi)第一、第三旅部隊組成,右翼由禁衛(wèi)第五、第六旅部隊組成,中央由預(yù)備禁衛(wèi)第八旅負責(zé),預(yù)備隊為預(yù)備禁衛(wèi)第十和第十二旅,共七個旅,按編制應(yīng)有六萬三千人,下轄63個步兵營。

要塞內(nèi)的狀況,梁天河并不是很清楚。

三天前,天氣還好的時候,梁天河曾坐著配屬給野戰(zhàn)軍的雙座偵察機到海蘭泡上空打了兩轉(zhuǎn),看到了已化為廢墟的市區(qū),以及宛如月球表面的累累彈坑,那三座堡壘雖然殘破不堪,但顯然還有許多空間可以遮蔽守軍,縱橫交錯的交通壕在堡壘左右與后方伸展開來,堡壘后的兩座炮臺體系已經(jīng)被摧毀,城墻體系則尚未受到嚴重損傷。至于要塞內(nèi)兵員的傷亡狀況和物資剩余狀況,梁天河與張一葉都覺得難以估算,他們只知道守衛(wèi)要塞的西伯利亞第一軍附后貝加爾哥薩克第十一旅在被包圍時的總兵力在五萬左右,經(jīng)過近月激戰(zhàn),傷亡或許在三成到四成上下。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陸軍上將梁天河感覺時間過得太慢,三分鐘猶如三小時。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身處前線的一等兵吳俊覺得時間像閃電般劃過,三小時宛如三秒鐘。

炮聲已經(jīng)無法影響吳俊的聽覺,他清晰地聽到了他一直期待而又令他不安的一些聲音。

“二營!進入陣地!”

“七連,動起來,上前線了!”

“副班長,該往前走了……”

手上握著漢陽造九七式步槍,腰上掛著手榴彈袋、子彈盒和水壺,背囊里裝著炸藥、干糧和急救包,士兵們?nèi)琮B鼠般首尾相銜地鉆過兩米深的交通壕,向距離敵陣只有兩三百碼的出發(fā)陣地涌去。

敵人的炮彈在壕外不斷炸開,彈片嗖嗖地飛過吳俊頭上,不時還有幾塊泥土落在他身上,近在咫尺的爆炸聲令耳朵嗡嗡作響,但他毫不在乎。

他現(xiàn)在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生命。

隨同不可遏止的人流,吳俊進入了地上布滿彈殼、壁上染滿鮮血的出發(fā)陣地戰(zhàn)壕。

吳俊聽人說過,就在前天,俄軍向這一帶的華軍陣地展開反擊,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雙方的死尸幾乎填滿了壕溝。

戰(zhàn)壕有兩米多高,要通過踏板才能出去,前后都有防彈片的護坡,即使如此,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蹲了下來,只有幾個中下級軍官貓著腰來往穿梭,傳達指示,順便鼓勁加油。

“十點三十分準時發(fā)動總攻,我們云龍團排在第一梯隊,為團旗添光的機會來了,記住,禁衛(wèi)第一團永遠是第一的,誰往后退就是給團旗抹黑,我當(dāng)場斃了他!”

“半小時后對a堡壘展開地道爆破,爆炸威力很強,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檢查武器!你,手榴彈引信露在了袋子外面了,想讓大家陪你死?。 ?/p>

“身份牌掛好了沒有?死不見尸可不關(guān)我事!”

“誰還想上廁所?十分鐘后就不許動了!”

“爆破就要開始了,塞緊耳朵!”

吳俊把兩個衛(wèi)生棉球塞進了耳朵里。

吳俊感覺腳下的地面抖動起來,心和肺憋得慌,他還看到戰(zhàn)壕護坡上的松散泥土紛紛向下滑落,每個人都露出一副大便拉不出的痛苦表情。

這是圍城以來最成功的一次爆破,華軍工兵將一條深入地下近六米的地道挖到了a堡壘胸墻下,填入了三千七百九十公斤炸藥,劇烈的爆炸在胸墻內(nèi)炸出一個直徑達30米的大坑,爆破引起堡壘內(nèi)強烈震動,許多掩體、營房和掩蔽部被破壞,堡壘內(nèi)部起火。

與此同時,華軍各種火炮向堡壘猛烈射擊,持續(xù)了十分鐘之久。

“上去了!上去了,記住,只能往前進,后退者一律槍斃!”

七連連長鐵群鐵著臉扭曲著嘴向連里每一人大聲吼叫,吳俊突然覺得鐵群那張嘴里會噴出火焰。

“跟在我后面,不會有事的?!?/p>

班長牛豪拍著吳俊的肩說道,把腳放在了戰(zhàn)壕壁的踏腳上,跳到了戰(zhàn)壕外面。

吳俊在心里最后祈禱了一遍:“天上天下諸位神仙菩薩佛陀保佑,我吳俊能夠全身而退,日后可以為家里還清土地債款出一份力?!?/p>

他跳出了戰(zhàn)壕,身邊都是熟悉的面孔,他看見了牛豪的背影,緊跟著跑了過去。

前面是牛豪的背影,還有堡壘胸墻上的大洞,濃烈的煙火在堡壘頂上搖曳著。

“不會有事的?!?/p>

吳俊默念著這幾個字,握緊了步槍向前沖。

前面是牛豪的背影,那個背影瞬間被一道閃光托起,腰部以下分解成幾塊向天空飛散,上身則帶著張開的手臂在空中回轉(zhuǎn)了一圈,滾落在無數(shù)禁衛(wèi)軍士兵的白綁腿邊。

吳俊默默地看著牛豪的半個身體越來越接近自己的白綁腿,抬起腿,跨過了牛豪那睜大的眼睛。

“地雷……”

吳俊的意識里如流星般劃過這個扎眼的詞,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徑直沖過了被炸平的堡壘護溝,攀上了堡壘胸墻被炸開的缺口,與堡壘中凌亂的瓦礫與殘缺的死尸和打了個照面。

據(jù)說堅不可摧的堡壘內(nèi)一片狼籍,斷裂的磚石和水泥上噴濺著破碎的骨肉和內(nèi)臟,火炮槍支的零件散落一地,踩上去咔啷作響,橘紅的火焰從好幾處地方噴射出來,到處彌漫著嗆人的煙氣。

濃煙撲面而來,吳俊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不會有事的。”

吳俊念叨著,擦了一下鼻子,又隨同戰(zhàn)友們向前躍進。

繞過一個塌陷的機槍掩體時,他感覺腳上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同時尚未復(fù)原的聽覺感受到了似乎是人類慘叫的聲音。

他往腳下一看,原來是個受傷的俄國士兵,自己的腳正好踏在對方流血的肚皮上。

吳俊冷漠著注視著那個傷兵,注意到自己的白綁腿已經(jīng)被那傷兵濺起的鮮血染紅了,眉頭一擰,反手將上了刺刀的步槍向下一轉(zhuǎn),把刺刀深深地扎入了對方胸口。

拔出刺刀,鮮紅鮮紅的血,從血槽里一**滑落,牛豪那在空中飛轉(zhuǎn)的半個身體驟然跳入了吳俊的眼瞼。

“不會有事的!”

吳俊搖晃著步槍嘶吼著,記憶的映像如玻璃般粉碎了,前方,廢墟,瓦礫,尸體。不,還有一個蠕動的人體,似乎是被毒煙嗆住了,雙手卡著喉嚨,舌頭吐在外面,像毛蟲一樣趴在地上扭來彎去。吳俊興奮地沖上去,一腳踢在那人臉上,然后連續(xù)在他胸口和脖子上刺了五刀。

正要刺第六刀時,連長鐵群沖到吳俊面前,扭曲著臉向他吼著什么,吳俊只是對他呆呆一笑,拔出刺刀跑開了。

吳俊跑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就沖到了全連最前頭,他的排長李晴覺得他興奮過頭了,追上去,一把扯住他,對他吼叫起來,他卻毫無反應(yīng)。

李晴扇了他一巴掌。

吳俊摸著臉,睜圓了眼睛,夢囈般吐出幾個字:“我……中彈了?”

“你瘋了!”

李晴叫道,順手把他的頭按低下來。

“敵人的增援部隊上來了,你還埋頭沖,什么都沒看見一樣,想死是吧!跟我來,掩護一下機槍組。”

每個禁衛(wèi)步兵排都配備了一個機槍組,配備一挺一**九式7點92毫米輕型機槍,由50發(fā)金屬彈鼓供彈,是步兵排的支柱性火力來源。

現(xiàn)在,七連三排的機槍組已經(jīng)把機槍架在了一片突起的瓦礫堆上,向跳躍著接近己方部隊的俄軍步兵猛烈掃射,俄軍步槍手則借著堡壘廢墟的掩護企圖迂回接近并消滅華軍機槍手。

吳俊跟著李晴,借著瓦礫和尸體的掩護,摸爬到了本排機槍組的旁邊。

“注意盯住左邊那一小片墻,我剛剛看到有兩個人鉆到了墻后面?!?/p>

李晴指點著五六十碼外的一堵殘墻給吳俊看。

吳俊把步槍架在了一塊碎磚頭上,瞄向殘墻,幾秒鐘后看到墻體右側(cè)冒出一點黃軍服的顏色,立即瞄準擊發(fā),稍頃,一個俄國士兵的身體滾落到了墻體外。

吳俊剛把槍栓拉上,另一個俄國兵手上舉著一個冒煙的圓錐形物體跳了出來,向機槍陣地猛沖過來,吳俊連忙掉轉(zhuǎn)槍頭射擊,子彈卻在俄國兵的身后打出了一小撮煙塵。

“來不及了!”

吳俊在心里叫道,下意識地跳起來,單手抓住步槍的中間部分,槍刺對著俄國兵跑進的前方,把步槍當(dāng)成標槍一般投了出去,在他臥倒之前,看到槍刺插中了那個瘋狂俄國兵的腰間。

“成功了?”

吳俊抱著頭想道,爆炸聲傳來,他看到幾碼外的兩個機槍手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

“干得好!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招!”

李排長跳過來,興奮地夸贊他,他探起頭,看到三四十碼外躺了一堆呈放射性擴散的肉塊,中間夾雜著幾條類似步槍零件的物體。

“排長,我的步槍毀了。”

吳俊說,一枝步槍立即遞到了他面前,持槍的卻是連長鐵群上尉。

“小伙子,干得絕了,不過這才剛開始,準備好,我們要沖過去了!”

鐵群說著,拍了拍他的脖子,舉起手中飄著紅穗帶的左輪槍,向左右高呼:“七連的弟兄們!沖過去了!帝國萬歲!禁衛(wèi)軍,前進!”

隨同著鐵群的喊叫,連部的號手吹響了激昂的沖鋒號,“帝國萬歲”的呼聲如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不止是七連,作為禁一團前鋒的二營四個連同時發(fā)起了沖鋒,戰(zhàn)士們挺著閃亮的白刃飛快地跳過幾十碼的斷壁殘墻,與俄軍增援部隊殺成了一團。

幾分鐘后,禁一團的第二梯隊,三營的四個連從堡壘南側(cè)加入了戰(zhàn)斗,各連和營的迫擊炮組也架設(shè)好迫擊炮向源源不斷趕來的俄軍增援部隊轟擊,很快,禁一團的最后一個營梯隊和團屬炮兵相繼沖上了堡壘,一場混戰(zhàn)后,俄軍被逐出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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