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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奠基 第三十五章 決戰(zhàn)!

“我想看到,一個人人生而自由的國家?!眲倭枷肫鹚哪陙砦囊壮3@出的這句話,劉百良并不相信世間真有所謂的自由,但他感性的因素卻不時令他對這句話產生莫名的興奮。

“自由。”劉百良輕輕念叨著,他的思緒回到了時空傳送之前的那些日子了,或者,更遠一些,確切地,應該是宣誓效忠劉云之前。

那時候,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排長,每天都全力以赴投入日常工作中,組織訓練學習,與士兵們交流,跟連長鐘夏火通氣,不時又被營里的政委找去談話,日子過得普通平常,不會很幸福,也不覺得很痛苦,只是乏味得想自殺。

但那乏味,他決不會表露在外,他刻意地偽裝成事事關心的積極分子,事實上,他也得到了幾個積極分子的稱號,可他依然無法進入狀態(tài),他感到了無生趣,但他又沒有理由放棄——那個世界里,不容得沒有正當理由的放棄。

直到后來,他發(fā)現了同類,另一個偽裝者,那就是自己的連長鐘夏火。

鐘夏火最喜歡看的書是《水滸傳》,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殺雞,最愛喝的酒是二鍋頭,一開始,劉百良對他連長的了解不過如此。

偽裝者的共通性和冥冥中的默契令他們漸漸發(fā)現到彼此靈魂里潛藏的非常秘密,他們走得越來越近。

“我覺得,你想自殺?!辩娤幕鸢胱戆胄褧r吐出的這句話一舉攻破了劉百良心靈上苦苦支撐的脆弱防線,劉百良當時沒承認也不否認,他給予了鐘夏火沉默,鐘夏火返還給他的,是希望,和真實。

不久,鐘夏火把他引薦給了時任特戰(zhàn)團團長的劉云,經過數月的考察和摸底,劉百良得以正式加入冒險隊,而那加入的儀式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向劉云宣誓效忠。并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jié),只是在一個陰暗的小房間里,在鐘夏火和其余十幾個蒙著黑面罩的人物見證下,向位于上座的劉云莊嚴誦讀事先默背于心的簡單誓詞。

劉百良還記得,當時自己在激動中,背錯了一個字,然后主動要求重背一次,卻被劉云勸止了。劉云說:“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我們都只有一次機會,即使做錯了也沒有回頭的可能,只好一直向前,或許可殺出一條路來。如果在邁出步子之前,早已打好了重來一次的算盤,那樣雖然可以在心中加上保險安穩(wěn)的砝碼,可放棄與背叛的可能也必然就水漲船高?!?/p>

“創(chuàng)造歷史”、“重新安排億萬人的不平命運”、“建立一個人人生而自由的國家”。這些理想信念,僅僅是劉云文易的表面口號,還是全體三十六名冒險隊成員的真實想法呢?

劉百良不愿多想,至少他現在不再感到乏味,至少他不用再偽裝什么,至少他正在做的事情尚能讓他體會生命熊熊燃燒的熾烈。

“鐘夏火,我們都得到了想要的自由,要好好把握才行?!?/p>

劉百良面對灰白色的帳壁,想到幾千里外的北京城里,鐘夏火必然像一頭被囚的野狼般煩躁不安罷。

※※※

劉百良的命令下達后一小時內,向藍的騎兵旅就輕易掃蕩了叛軍設在垂井的補給基地,緊接著,五千名騎兵鑄造的鋒利矛頭自東向西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直指關原中心。

二十六歲的上校旅長向藍,系出自蒙古貴族之家,自幼上馬背,馬術精湛過人,又曾率自家親兵馬隊與前來挑釁的外家部落及俄國哥薩克馬隊多次交手,熟悉騎兵作戰(zhàn)。

91年入帝國陸軍大學騎兵特科,畢業(yè)后歷任禁一師騎兵團二營營長,禁二師騎兵團團副、正團長,在朝鮮戰(zhàn)場上曾率部逆襲敵將乃木希典親領沖鋒的精銳步兵隊,斬殺乃木希典,并擊退跟進支援的日軍騎兵聯(lián)隊,保救了整個中和戰(zhàn)線。關原戰(zhàn)前,丁介云決定組建一支機動騎兵部隊,在選定指揮官時,毫不猶豫地召來了向藍,當場任命之,可見才華過人,名聲在,。

這位騎兵上校的容貌卻似乎與其蒙古族血統(tǒng)不甚相配,他長著一張不生雜須的嫩白娃娃臉,俊美有余威武不足,不過這并未影響到他在軍中的威望。士兵們需要一個能給他們脆弱的精神予以堅強支撐的指揮官,將軍們需要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充分理解上級意圖的部隊主官,向藍能夠滿足他們的需要,這就足夠了。

頭戴綴著乳白色蓬松羽飾的騎兵上校軍帽,內穿打著雙排扣的緊湊騎兵服,外披黑呢子大衣和純白色防水斗篷,向藍雙手舉著裝飾有紅色龍紋的木殼單筒望遠鏡,正仔細觀望數里外煙火沖天的關原市街。

一隊隊黑衣白篷的禁衛(wèi)騎兵從向藍身邊依次經過,馬蹄踏雪聲既密又急,向藍放下望遠鏡,滿意地看著部下們有條不紊地展開行動。

采用歐式訓練法的禁衛(wèi)騎兵部隊始建于四年前,向藍初入陸大騎兵特科學習時還有些不習慣,但隨著全新戰(zhàn)術概念和主戰(zhàn)兵器的引入,他很快完全沉迷于其間。

卡賓槍——削短槍管的輕型步槍——徹底淘汰了弓弩和火銃,歐式的窄幅馬刀也取代了傳統(tǒng)的彎刀和大刀,成為輕騎兵標準的武備。部分騎兵團還裝備了步兵用的毛瑟步槍,以便下馬作戰(zhàn),他們被按歐洲習慣稱為“龍騎兵”。輕巧的五七毫米山炮經過改造后作為制式的騎兵炮使用,在每個騎兵團配備三到六門作為火力支援。裝上輪子的馬克沁機槍也被納入了騎兵團的裝備序列中,每團配備三到六挺不等。擁有大炮和機槍的騎兵團適宜執(zhí)行從偵察到破襲的各種高機動任務,當若干騎兵團組成旅、師級的龐大單位是,其合成起來的沖擊力是不言而喻的——當然,在火器時代,離開步兵支持的騎兵,注定成不了大事。

向藍在心中默數自己手下部隊的番號:“禁衛(wèi)第一師騎兵團,禁衛(wèi)第二師騎兵團,討逆中央軍團第一騎兵聯(lián)隊——全是輕騎兵部隊。”

“只能進行一次沖擊,然后立即把部隊收攏回來,由后繼步兵部隊跟進擴大戰(zhàn)果,騎兵在城鎮(zhèn)中與步兵糾纏只能是找死?!?/p>

向藍回想著自己既定的戰(zhàn)術方針,覺得已經是正確中的極至了,只待部下切實地去實施,再于關鍵時刻,梢加指導,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應不成問題。

“還有步兵部隊的配合程度。”向藍在想象中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左看右看,目光所及并未覓到自己想見的人,于是發(fā)話問身邊的參謀:“三旅王旅長還沒來嗎?”

“在你后面?!睗M臉濃密胡渣的禁三旅上校旅長王鎮(zhèn)胯著匹中原常見的粟色大馬晃入向藍眼界。

“王旅長,我旅對關原站的攻擊即將發(fā)起,屆時我騎兵部隊須與步兵密切配合,才有可能收到最大效果——”

“我旅正為此而來?!倍鍤q的王鎮(zhèn)雖與向藍年紀相差不大,卻少了許多年輕人特有的熱情與直率,多了些滄桑的陰冷之氣。

向藍手指不遠初的關原中心市街道:“我旅皆為輕騎兵,下馬作戰(zhàn)非我所長,所以我打算發(fā)揮輕騎兵的沖擊力,向防御松散的敵陣線后方突擊,造成敵軍混亂,之后我會相機收回部隊,讓開道路由王旅長的步兵突入市區(qū),如若貴部能清除狹窄道路上的多數障礙,則我騎兵即可隨之再次投入戰(zhàn)斗?!?/p>

“沒問題,就這樣吧?!蓖蹑?zhèn)淡淡地說,策馬走開了,他來自二十一世紀,自覺與一百三十年前的古人沒有多少共同與員,也就無須多加廢話,只做分內之事便罷。

向藍對王鎮(zhèn)之名早有耳聞,知道他來歷奇特之外,平素也少言寡語,不愛搭理生人,卻無心多想,乃繼續(xù)專注于戰(zhàn)事之上。

稍頃,向藍麾下的禁衛(wèi)第二師騎兵團由麒麟踏火團旗所指引,展開成多重梯隊首先發(fā)起了疾風掠地般的猛烈沖擊,戰(zhàn)馬踐地有聲,馬刀指天如林,騎士吶喊似淘,軍官頭頂羽飾飄飄,戰(zhàn)士身后披風飛揚,旗桿之上軍旗招展,一千五百名輕騎兵瞬即沒入木屋小樓構成的簡陋市街中。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向藍只聽得市街方向槍炮聲喊殺聲漸漸稀遠,卻不見禁二師騎兵團的弟兄們收隊而回,心下大覺不妙,正欲命身邊的直屬偵察騎兵連前往探個究竟,又見一匹黑色戰(zhàn)馬載一名帽檐裹紅布的傳令兵飛奔而來。

不待那傳令兵勒馬停住,向藍劈頭問道:“怎么回事?你們團長在干什么,不是要他突擊三分鐘后即收攏隊伍返回嗎?他賴在那里可好,后繼部隊還怎么沖?”

傳令兵在馬上敬了禮,雙手抓著韁繩回道:“報告旅長,我們團長發(fā)現敵軍遭我騎兵沖擊后已斗志全無,四處潰散逃卻,團長請旅長立即率后繼各團跟進追擊,必可大獲全勝,我團現已展開追擊,望旅長恕我團長違令之舉。”

向藍道了聲:“你倒挺會體你們團長說話?!北戕D向身邊眾參謀:“傳令,一師騎兵團在右,討逆騎兵聯(lián)隊在左,全軍以連縱隊展開,向關原車站,出擊!”

向藍這一果斷的舉動促成了叛軍中央陣線上第二師團所部的總崩潰。在與當面的討逆中央軍團所部拼死苦戰(zhàn)近五個鐘頭后,第二師團的官兵們根本未曾料到后方和側面竟會出現如潮水般一**涌來的對方騎兵,士氣由是一落千丈,軍官開始棄兵而逃,兵又隨之棄陣地而去,然而人總歸跑不過馬,眾官兵背后中彈、中刀斃命者不計其數。

這樣的混亂局面中,第二師團師團長山口國正做了一個惡俗的決定——剖腹自殺。

“多摩君,等一下幫幫忙,把我這無用的頭顱砍下,帶去大山元帥處,以免受敵軍之羞辱。”山口邊往刀上澆清酒邊囑咐面前的中佐侍衛(wèi)官多摩總三。

“承蒙交托重任,屬下定認真辦理。”多摩頭一低,完美的九十度鞠躬。

“還有,”山口從軍服內袋中抽出一封信來,“這個,你或許還記得,說是熾仁下的戰(zhàn)書,其實乃勸降書。這些天來,我一直猶豫不決,現在,我終于肯定了自己的立場,做出了最后的決定——這個,也拿去給大山元帥吧?!?/p>

“是?!倍嗄﹄p手接過信,塞入內衣口袋中。

“那么,拜托了。”山口掀開內衣,刀尖對準下腹,面露陶醉地正欲動手,單薄的木門忽然“嘩啦”一下破開了,一匹健壯的白馬高舉雙蹄呼嘯而下——一名禁衛(wèi)騎兵下士稍稍打擾了山口國正中獎的剖腹儀式,這個下士的戰(zhàn)馬踩到了山口將軍的腦袋上,造成了與山口將軍最終目的相類似的后果——下士無法分清戰(zhàn)死與自盡之間復雜而無聊的比較關系。

多摩總三被那名大大咧咧的下士砍斷了左臂,他及時舉起右臂,并哭叫著搖晃腦袋,總算得到了對方的理解。對方沒有加害他,徑自勒馬離去,把他留給了姍姍來遲的禁衛(wèi)步兵。

于是,第二師團師團長山口國正中獎,便不得不在陰間忍受遺愿無法實現的折磨——他的頭顱已在釘了厚實馬掌鐵的堅硬馬蹄下化為了一團模糊的骨漿,他的那封署名有棲川親王熾仁的勸降信也永遠無法呈送于大山巖元帥面前了,執(zhí)信的多摩總三中佐很快被俘,然而即是多摩本人也未曾預料到,那封信的最終歸宿,竟是在大海對面的一座戰(zhàn)爭歷史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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