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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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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多久,尹子名便從酒勁中緩了過來,原本爛醉如泥的人在轉(zhuǎn)眼就重新煥發(fā)出一股氣定神閑的氣質(zhì)來,完全和剛才判若兩人。

端羽也不覺得奇怪,剛才一路扶著尹子名前行,他能夠感受到周身天地元力的波動,知道他一定來用元力解酒。

照理說來,一個像他這般有如此修為的人,再怎么喝也難醉,除非他自甘沉淪。端羽看得出這位師兄是位有故事的人,不然不會半夜還把自己弄得爛醉。

酒意消盡,尹子名從端羽的攙扶中掙脫出來,露出一抹悲喜莫辨的笑容,說道:“慚愧,慚愧,師弟你辛苦了?!?/p>

從他含威的星目中看出一絲憂愁,端羽擺了擺手,說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師兄是有什么事情如此想不開,要這般折磨自己?!?/p>

“唉”,尹子名長嘆了口氣,撫了撫端羽額前的發(fā)絲,說道:“師弟還小,不懂得人生之苦難消解,唯有這酒能讓人忘記一切,獲得一時的安寧。”

端羽當然不認為自己不知人生苦,被尹子名的話勾起心中酸楚,苦笑著說道:“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莫非,師兄是因為鐘情于霓裳醉的某位佳人,卻又無法和她共度一生,才如此自我折磨?!?/p>

聽了端羽的話,尹子名一愣,再一看他稚嫩的臉上滿是苦楚,不禁大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哈哈哈,原來師弟也是為情所苦之人。好好好,難得遇知音,師弟可愿和我共酌兩杯?!?/p>

聽尹子名大笑,端羽以為自己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只是一聽到他口中的“為情所苦”,他又想起了剛才姬高瞻告訴他的消息,心中頓時像是被利劍穿過,泛起一陣難以平復的絞痛。

痛上心頭,難以自抑,端羽猛力一拍身邊青石橋欄,大聲說道:“好!不過師弟我可不想出入那霓裳醉,不如就你我二人,找一處僻靜之地,喝他一個不醉不歸!”

尹子名沒有料到端羽竟是反應如此激烈,不過飲酒之人皆狂放之輩,端羽越是狂放,他越是歡喜,說道:“便依師弟的,我們走?!?/p>

雖不知尹子名要帶自己去哪,但既然說了要和他不醉不歸,端羽也不愿去多想,跟著他大步前行。

一路直行來到又一村前,尹子名停下身,朝端羽擠了擠眉說道:“師弟在此候著,容我進去偷幾壇酒來?!?/p>

言畢,未等端羽有所反應,尹子名一頭扎入秦淮河中,竟是毫無聲息,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沒有想到尹子名竟然會到又一村偷酒,端羽只得默默地對白無求說了聲抱歉,心中覺得自己這師兄真是奔放得可愛。

尹子名自然是不會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被這個小了自己數(shù)歲的師弟視作可愛,可惜他正忙著偷酒,根本不知道端羽會對他產(chǎn)生這樣的看法。

幾個呼吸之間,端羽便見到尹子名破水而出,跳到自己身前,左右手各摟著兩壇酒,頭上還頂著一壇酒,讓他覺得有些滑稽。

尹子名也不管端羽臉上揶揄的笑意,慢蹲下身,說道:“師弟快把我頭上的酒拿下來,免得我一個不小心給摔碎了?!?/p>

端羽從他頭上捧下酒壇,看了看那陶制的酒壇上刻著“穿腸苦”三個大字,不由皺了皺眉。

“穿腸苦”可算不上什么高檔次的酒,而且這酒有一個特點就是又苦又辣,不是自找虐或者實在沒酒喝的人,一般不會喝這種酒。沒有想到這又一村中竟然有口味和檔次如此劣質(zhì)的酒,而尹子名又會偷來這種酒,端羽倒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

尹子名在端羽拿下自己頭上的酒后便轉(zhuǎn)過身,自顧自地邊走邊說道:“又一村真是個好地方,這酒藏在秦淮河底,始終保持著yin涼的溫度,入口冰爽,正適合這樣的夏ri享用?!?/p>

端羽猶豫了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又一村中好酒多得是,師兄怎么把這樣的劣質(zhì)酒給偷了出來?”

尹子名聞言愣了一愣,回轉(zhuǎn)過身,說道:“其實我這不算偷,我和又一村的老板熟識,這酒其實我寄存在他那的。我平時常出入霓裳醉,這銀子大把大把的都花那了。這酒是我手頭拮據(jù)的時候,才拿出來解解饞的。你若是不喜歡,要不師兄給你再去偷兩壇好酒來?”

“不用了,不用了”,端羽連忙擺了擺手,有些尷尬地說道:“如此憂愁的時候,任他什么美酒也喝不出滋味來,還不如這穿腸苦來得真痛快。”

尹子名點頭道:“穿腸苦,苦穿腸,若不是苦斷愁腸,誰又愿意喝這穿腸苦?!?/p>

“走”,像是心中有了某種感觸,尹子名將右手上的酒壇壘于左手酒壇之上,一拉端羽的手,說道:“這走路太費勁,讓師兄我攜你一程。”

話剛說完,尹子名如風而動,拉起端羽如蜻蜓點水一般,身影起伏,一路狂奔。

耳邊頓時響起嗚嗚的風聲和長袍迎風抖動的烈烈響聲,讓端羽不禁想起了那一晚姬沫帶著自己狂奔出數(shù)里的情形,也讓他有一種此刻正拉著的不是尹子名而是姬沫的幻覺。

莫名的,想起那一襲白袍,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暖意,慢慢地驅(qū)散他心中的苦痛。可惜,他與她的回憶終是太少,仿若萬卷書中單薄一頁。

再想起自己和舒曼的過往,有如滄海之水一般,數(shù)之不盡,那一抹暖意于片刻之間渙散殆盡,重新被滿腔的苦楚填充滿。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尹子名終是停下了身,周圍的景se也不再不停變幻。

從回憶中回過神,端羽放眼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尹子名竟然是帶著自己來到了明園。周圍的景se未曾有變化,雖是只來過一次,卻是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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