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這是去送死!”冷雪堅決不同意,她急切地說:“他們手里有槍有刀,只要你一冒頭,不等你開槍,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置你于死地?!?/p>
楚天舒微笑著搖了搖頭。
冷雪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漣漪,在這種生死關頭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就像在丹桂飄香見到的第一眼那樣,笑得是那么輕松自信,還帶著一點得意和詭異。
楚天舒貼近了冷雪的臉,那粗重的男人氣息令冷雪心跳不已。
“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爬上去,在快到頂?shù)牡胤?,我會割斷救生繩……”
冷雪捂著了他的嘴:“你想干哈?那樣你會摔得粉身碎骨的?!?/p>
“我不干哈?”楚天舒學著冷雪的東北口音說:“你把救生繩固定在巖石角上,我不就掉不下去了嗎?繩子大部分下來了,我們就可以下到大樹上,然后順著大樹下到谷底,明白了嗎?”
“這……太冒險了?!崩溲槌焓孢@個大膽的設想而驚嘆,這恐怕也是目前別無他法的前提下,唯一可以選擇的辦法。但是,從高空上猛然墜落將近三十米,一旦控制不好撞在了巖石上,一定會血肉橫飛,死于非命。
不過,只要救生繩能夠落下來,處于巖石上面的冷雪就完全可以借助繩索的長度下到谷底,或許就有生還的希望。
楚天舒這是在用他的生命賭博,為了冷雪能獲得生機。
“讓我來,我的身手比你好?!崩溲娙讨鴾I水,她要把生的希望留給楚天舒。
楚天舒又是淡淡的一笑:“冷雪,我真不想和你搶,但是你看,我們能換得了位置嗎?”
確實,崖壁凹進去的那一小快空間,堪堪只容得下一個人,兩人要交換位置,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冷雪的眼淚再次涌出,她抱著楚天舒的臉,嘴唇貼在了他的嘴上,給了他一個深情的吻。
楚天舒別過臉去,說:“冷雪,你把繩頭纏好,我上去了?!?/p>
冷雪盡量將身體貼緊崖壁,將余下的十幾米救生繩纏在了巖石凸出的一角,為了防止滑脫,還用匕首挖了一個淺淺的凹槽,再把繩頭緊緊地拽在了手里。
做完了這一切,她含淚向楚天舒點了點頭。
楚天舒再次一點點地往上爬,遇到有小樹枝的地方,就用救生繩在上面纏繞幾下,當然,這些小樹枝都不足以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但是,等會兒繩索割斷之后,多少可以減緩一點身體下墜的速度。
往上爬了二十來米,上面的人幾乎可以聽得見楚天舒的喘息聲,他們手持武器嚴陣以待,只能有人來自投羅網(wǎng)。
可萬萬沒有料到,就在他們洋洋得意準備生擒活拿的時候,繩索突然斷了,綁在大樹上的繩頭甩起了老高。
楚天舒急速地下墜。
由于早有思想準備,加上繩索不斷受到小樹枝的牽扯,剛開始下墜的速度得到了減緩,這樣也使得楚天舒可以保持著面對崖壁的姿勢,左手緊緊抓住救生繩,右手的匕首在光滑的巖面上劃過,濺起一串串的火花,也有效地降低了下墜的加速度。
盡管如此,楚天舒的身體還是在崖壁上不斷地摩擦沖撞,他完全忘記了疼痛,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堅持住,一定要堅持?。?/p>
下墜,下墜,越來越快的下墜。
風在楚天舒的耳邊掠過。
經(jīng)過冷雪所在位置的附近,冷雪捂著嘴在啜泣。
楚天舒觸到了樹梢,臉上身上被樹枝掛得生疼,但下墜的速度減緩了許多。
終于,繩索猛地繃緊了,楚天舒重重地撞在了崖壁上,左大腿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受傷的部位又遭受了一根樹枝的襲擊,血流如注。
楚天舒一陣眩暈,但是意志力支撐著他忍住疼,稍稍晃動了一下身體,感覺除了大腿之外似乎還沒有受太重的傷。
右手的匕首還在,身上的背包還在,但是衣服掛破了,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飛了。
他左手拽著救生繩,試著用右腳尋找到一根結實一點的樹枝,稍稍松了左手,確定踩牢了之后,又找了一個樹杈,雙腿叉開騎在了上面,將匕首收進背包里,這才用力搖晃了一下救生繩,告訴上面的冷雪,自己還活著。
冷雪也輕輕搖晃了一下松弛了的救生繩。
沒有了手機的聯(lián)絡,只能靠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通報信息了。
崖頂上的保安又朝下開了一槍,只是沒有瞄準,子彈從枝丫中飛落,再次驚起了一大群歇息在大樹之中的鳥,撲刺刺飛起,鋪天蓋地般沖上了夜空。
冷雪順著救生繩快速下滑,嵌在巖石縫中的繩索發(fā)出咔咔的響聲,她接近樹梢的時候,救生繩突然斷裂了,冷雪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身體直接朝著楚天舒的頭頂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