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么巧?！?/p>

“天舒，你上次幫我捐助的十萬塊錢，請當事人打個收條，讓電視臺蓋個章證明一下，公司財務需要做賬憑證?！?/p>

“哦，我已經(jīng)辦好了，這些天忙，沒來得及給你送過去？”

“天舒，是不是在忙儀表廠改制的事??？”

“是的，師姐怎么知道的？”

“楚副主任，你可別忘了，凌云集團也是儀表廠的競購人。關鍵時刻，師姐還指望你大力支持呢?！?/p>

“師姐，你又笑話我。”楚天舒不好意思了，他說：“你應該知道，這事兒唐副市長親自掛帥，領導小組里的其他成員最低也是副處級。我只不過是打雜跑腿的，領導們才是管事的?！?/p>

吳夢蝶看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怎么，成了領導小組辦公室的成員，也學會打官腔了?！?/p>

楚天舒先是楞了楞，然后諾諾地說：“師姐，真的，我絲毫影響不了大局……”

“天舒，你不用妄自菲薄。細節(jié)也決定成敗！”吳夢蝶反駁道：“要想拿到儀表廠這塊黃金寶地并實施開發(fā)，沒有十幾個億的資金周轉不開，但是，誰家能有這么一大筆的閑錢，如果以涉及民生和諧為由拖上一兩年，再大的駱駝也要被銀行利息拖成瘦驢了?！?/p>

“啊？師姐，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還真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的奧妙呢。”楚天舒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

吳夢蝶繼續(xù)說：“如果再拖下去，凌云集團打算放棄了?！?/p>

楚天舒心里一動，唐逸夫在領導小組首次會議上就定下了快速推進的調(diào)子，背后是不是競購企業(yè)在推動呢？他含含糊糊地說：“師姐，你急，領導們也急呢?！?/p>

“呵呵，總算給師姐說了句實話。”吳夢蝶在電話那頭笑了。“好了，不談這些了，你說說，找我有什么事？”

楚天舒不得不佩服吳夢蝶有著精明商人的敏感和謹慎，自己只說了一句看似很普通的話，但她卻從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同時，又恰如其分地中止了這個話題，換做那些急功近利的人，肯定還要旁敲側擊，甚至刨根問底。

楚天舒開門見山地說：“師姐，你幫人幫到底，就再幫鄭小敏一次吧。”

“怎么了？還需要錢？”

“不是，她為了照顧媽媽，請假時間太長，被國資委辭退了。你知道的，鄭小敏沒了收入，他爸爸那點微薄的收入，連一家人的生活都難以維持，更別說她媽媽還要養(yǎng)病了?！?/p>

“你什么意思，直接說?！?/p>

“我想請你幫忙，給鄭小敏找個工作崗位，她人很機靈，也肯吃苦，應該能做點事情的。”

吳夢蝶問道：“是不是還要開高薪?。俊?/p>

“呵呵，師姐，你這算是答應了。我替鄭小敏謝謝你?！?/p>

“好你個楚天舒，我這也就隨口一問，你倒會順桿爬呀。我就奇怪了，她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幫她呢？”

“師姐，鄭小敏的父母都是儀表廠的下崗工人，她們生活得太苦了，我真的是出于同情，沒有其他任何的私心雜念?！?/p>

“天舒，我的辦事原則歷來是公私分明。你救了凌銳，凌家可以有很多的方式報答你。但是，你向我推薦員工，同樣要走公司正常的錄用程序。當然，如果她是你的某種利益共同體，那就另當別論。”

“師姐，我一個小小的公務員，哪里來的利益共同體?！?/p>

“天舒，你不肯投身凌云集團，是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如果沒有利益共同體成不了大氣候。”

楚天舒苦笑道：“師姐說的是，但是，鄭小敏現(xiàn)在連溫飽都有問題，能是我的利益共同體嗎？”

吳夢蝶說：“那你就還是出于私心？”

楚天舒怔了怔，問道：“師姐，我有什么私心呢？”

“通過助人為樂，你可以獲得精神上的滿足，這何嘗又不是私心呢?！眳菈舻α诵?，說：“不過，我是唯利是圖的商人，請問，凌云集團能從中獲得什么收益呢？”

“凌云集團作為一個全國知名的企業(yè)，獲得了社會美譽，履行了社會責任，促進了社會和諧?！?/p>

“呵呵，你這套花言巧語很有欺騙性和煽動力，但是，在我這里并不奏效。我通過青原衛(wèi)視為鄭家提供贊助，變相進行了公關宣傳，付出與收益是成正比的，可現(xiàn)在，凌云集團給鄭小敏安排一個崗位，根本無利可圖，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接收一個關系戶的子女呢?！?/p>

楚天舒無言以對，心中暗暗贊嘆，吳夢蝶不愧是一個優(yōu)秀的民營企業(yè)家，決定任何事情都要權衡其中的付出與收益，要是國企領導人都能如此用心來經(jīng)營，儀表廠等國企又何至于走到資不抵債這一步呢？

此時此刻，楚天舒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