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陌子軒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這么多年,他第一次像一個哥哥那樣,與陌子傾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
兄弟倆一邊喝酒,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談?wù)撝堑臅r局和陌輕揚的病,那般云淡風輕的口氣襯著高臺上緩緩起舞的舞姬,宛然就是一出最尋常的家宴。
酒過三巡,陌子軒與陌子傾都有些微微的醉意,陌子軒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七弟,還,還能喝嗎?”
陌子傾似乎醉的比他還要厲害,甚至都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抱著桌子上用來插花的花瓶,醉熏熏的說:“三,三哥,我還可以,咱們,咱們接著,接著喝。”
說著就要將那花瓶扛起來。
薛沐葉躲在暗處,看著陌子傾那個樣子,不禁覺得好笑,她從來沒看到過陌子傾如此失態(tài)的樣子,躲在角落里,捂著嘴偷笑。
只見他將那花瓶抱了起來,微皺著眉頭看著花瓶里的花,有些行動不便的將里頭的花拿出來,隨手往桌子上一扔,舉到陌子軒跟前就要跟他干杯。
一旁的秋寒都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陌子傾手中的花瓶拿下來,有些無奈的在陌子傾耳朵邊用只有他們倆可以聽到的聲音,對他輕聲細語:“主子,戲演過了...”
陌子傾卻不理他,徑直推開了他,還是將那花瓶遞到了陌子軒的面前。
秋寒只得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主子在哪里:“發(fā)酒瘋?!?/p>
其實,陌子傾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已經(jīng)可以說是千杯不醉了,但是,在陌子傾跟前,他估計也只能算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事實上,他跟著陌子傾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陌子傾喝醉是什么樣子。
從小就討厭陌子傾的陌子軒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到底有多少的酒量,他看著陌子傾已經(jīng)醉的將花瓶舉到了自己面前,不禁覺得好笑,但是,他忍住了。
現(xiàn)在,絕不是笑的時候,現(xiàn)在他的任務(wù)就是,不管他醉了沒有,必須的將他灌醉!
陌子軒雖然對自己這個弟弟不甚了解,但也聽江城的人說過,自己的這個弟弟絕非是等閑之輩。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將他灌醉了,好讓剪夏羅更好的下手。
想到這里,陌子軒也裝作醉眼迷蒙的看著陌子傾,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邊大著舌頭夸陌子傾海量,一邊將手中的酒趁勢都倒進了陌子傾手中的花瓶之中。
秋寒在一旁干著急,卻沒再上前,方才主人沒給他吩咐,他也猜不透,主子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覺得,照這個喝法,就算陌子傾是個酒甕他也得喝醉了。
陌子軒為自己的弟弟倒了滿滿的一整個花瓶,他自己則舉起自己眼前的小杯子,故作喝醉的與陌子傾的花瓶碰杯:“來,干杯!”
陌子傾便舉著花瓶到了嘴邊,也不知道到底喝了沒有,突然生氣的將那花瓶一摔,怒瞪著一旁的秋寒:“這是誰給倒得酒?不要命了么?敢用水糊弄本王!”
秋寒故作驚嚇的單膝跪在地上,連忙說:“是屬下的過錯,屬下這就吩咐人去把酒窖里的酒拿過來?!?/p>
陌子傾大手一揮:“不,不用了,今日三哥在這兒,你們這群廢物,居然不給我招待好,還不快將三王子酒杯里的酒換了!”
秋寒立時會意,連忙起身,恭敬的占到陌子軒的面前:“三王子,屬下該死,照顧不周,屬下這就將您杯中的酒換了。”
陌子軒捂著杯子,故意大著舌頭說:“沒事,就這個挺好?!?/p>
開玩笑,這可是在陌子傾的府邸,誰知道他的下屬給自己換上來的酒有沒有摻其他的東西?
陌子傾似乎特別執(zhí)著,非要秋寒將陌子軒的杯子給換了,陌子軒卻不讓,一時十分鬧騰。
薛沐葉吃飽了,在角落里打了個哈欠,看陌子傾也出了糗,有些興趣索然的拍拍嘴巴,轉(zhuǎn)身回房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