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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知青淚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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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眾人認(rèn)為秦大海、秦長魁幾口子做事欠妥、張書記肯原諒沒給姓秦的什么難堪的時候,忽然聽見張匡在秦長魁的門前罵了起來,“秦長魁,陳二娃你倆個老東西,你閨女我也睡過了,女人有什么希罕的,跟人跑就跑吧,趕快把握買的東西給我,少一樣都不行,我還得用這些東西再找一個女人陪我睡覺呢!”污穢之辭不絕于耳。

“快!砸死這個流氓!敢在這里放肆!秦忠良一聲吶喊,年輕小伙子呼啦一下子三步并作兩步飛一般地來到秦長魁門前抓住張匡的衣領(lǐng)甩到了門外。

“松開!松開!”秦大海疾步跑來掰著秦忠良的手,“誰打人誰犯法,再不松開我馬上找民兵營長把你們抓起來。”秦忠良又揍了張匡一拳方才放手,牙關(guān)緊咬,眼中噴火,“太放肆了!”

人們義憤填膺,眼中的火直往外冒。

“他罵人就不犯法?”虎子松開手質(zhì)問著秦大海。

“把東西給他扔出去,讓他滾蛋!”又一個青年說。

“滾蛋!”“滾蛋!”人群中響起了小孩子的吶喊聲。

秦長魁、陳二娃把張家的彩禮撂到了門外,秦大海的兒子一邊護(hù)著干哥張匡一邊把撂出來的東西拾在一塊。

“不爭氣的東西!沒教養(yǎng)的東西!”張霸一邊用腳踢著兒子一邊說,“彩禮值幾個錢?人品值多少錢?沒出息的東西!戀愛自由、婚姻自主是青年的權(quán)利,你口無遮攔挨得太輕了,揍死你都不屈!”他轉(zhuǎn)過身來對在場的人說:“大秦莊的父老鄉(xiāng)親們,我張霸教子無方,今天鬧了這么一出讓大家見笑了,回去以后我一定要狠狠教育教育這個畜生,教教他怎樣做人。今天的事情就這樣算了,我尊重秦冬梅的選擇,決不會無理取鬧、無理糾纏下去,請大家放心?!?/p>

眾人紛紛離去,秦大海父子幫助張匡收拾好散亂的東西又送了一程方才回來。

大秦莊所發(fā)生的事情很少能驚動楊克、趙慧妹、方玲,唯有今天所發(fā)生的這一切,使她們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朱門酒肉,路有凍死骨”。社會是那么不公平,就連愛迪生發(fā)明的電城里人用了幾十年、上百年乃至更長的時間,農(nóng)村人的房間里依然還是那盞昏暗的煤油燈。不公平亙古存在,農(nóng)村和城里的距離是那么遙遠(yuǎn),正像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一樣,還是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阿q的精神勝利法自我寬慰、自我滿足吧,反正比棉油燈、豆油燈亮多了,更何況馬燈上又裝上了玻璃罩呢!社會不公,城鄉(xiāng)不公,就連農(nóng)村與農(nóng)村之間也是一樣的不公平。遠(yuǎn)的不說,就連近在咫尺目已能及的村子都已燈火通明,遠(yuǎn)遠(yuǎn)望去大秦莊還是一片漆黑,走近看時,各家各戶依舊是那盞盞(昏暗燈光)若明若暗的煤油燈。已不再是那么遙遠(yuǎn),已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掛在天上的星星,企望終于變?yōu)橄M?,變?yōu)楝F(xiàn)實(shí)?!按笄厍f來電啦!”“大秦莊來電啦!”人們歡呼雀躍、奔走相告,共同慶祝著這盼望已久的光亮的來到。----大秦莊從此用上了電!

又是一個春過去,又是一年午收時,楊可、方玲、趙慧妹三個插隊(duì)的上海姑娘割了一天的麥子,秸稈上、麥穗上沉積的黑灰飛濺到她們的臉上、腿上、脖子上直至全身。雖說勞動一天腰酸背痛、疲憊不堪,但不洗洗實(shí)在是無法入睡。楊可、趙慧妹洗過上了床,方玲脫掉衣服在水盆里正洗著,忽見后墻的裂縫里穿過來一段高粱桿,隨后又是一陣無恥的笑聲和挑逗聲:“真美!兩個那個比饅頭還白?!狈搅釃樀萌眍澏叮s忙拉滅了燈。

“快!快快!”方玲驚叫著。

“怎么啦!”楊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忙摸開關(guān)把燈拉亮,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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