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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說了，林啟航從市經(jīng)貿(mào)委調(diào)出后，反正公家沒正事，有一段時間就暗地里幫著弟弟經(jīng)營茶館了。林啟航教弟弟聘用了很多下崗工人，他們好多都精于烹飪和糕點制作，把茶館的茶點搞得很有特色，都是一些以茶葉為主料的營養(yǎng)美食，一般時尚人員都愛來這里。年輕人說話不回避，什么街頭巷尾的大凡小事、國家政府的公文大事在這里都能打聽到，消息來源既準(zhǔn)確又及時。這里，可是打探消息、搜集免費資料的好場所。
林啟航為慎重起見，約了佩茹一塊。佩茹目光敏銳，談話時，她可以在一旁察言觀色，以辨真?zhèn)巍?/p>
傍晚六點半，倪川高大的身影一出現(xiàn)在云蕩茗樓，就引起了好多茶客的注視。服務(wù)小姐問清名姓后，馬上把他帶到了樓上雅間。倪川進(jìn)去時，佩茹和林啟航正端坐喝茶。他略有些吃驚，面露不悅，因為事先說沒有外人。但是倪川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她對佩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又眼望林啟航，調(diào)侃道：\"二位雅興。林啟航同志，你邀請我來，不是讓我看你們合演'天仙配'吧？\"
林啟航看倪川滿臉的不悅，眼中有疑惑和慍怒，他知道倪川的個性，有不知是誰的佩茹在，他是不會坐下談的。于是，他指指佩茹說：\"倪局，這是我的女朋友，她很可靠的。\"
\"誰可靠？誰不可靠？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沒事，我走人。\"倪川不高興的說，心里卻想：看她一雙丹鳳眼，就知道有心計。
林啟航見倪川生氣，知道他是誤會了。正想開口解釋，佩茹說道：\"倪局，喜歡喝什么茶？我?guī)湍闳ソ兴麄兯瓦^來。\"倪川聽佩茹這么一說，不便再發(fā)火，只好禮貌的回答：云蕩毛峰。謝謝你。\"佩茹起身打開房門出去了，又把門嚴(yán)嚴(yán)的關(guān)上。
見佩茹出去了，林啟航笑著對倪川說：\"倪局，事先沒和你打招呼。佩茹是我女朋友，現(xiàn)在'安康'總經(jīng)理。你放心，她非?？煽俊"
倪川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埋頭沉思，良久，他抬起頭來：\"林主任，不，林啟航同志，你今天找我不會是為了炫耀你的漂亮女友吧？如果是，我已經(jīng)見識了。是不錯，很漂亮，有氣質(zhì)，而且是大老板。那我可以走了吧？\"
林啟航知道倪川是個謹(jǐn)慎的人，為打消他的顧慮：\"倪局，你別多心。我今天是有事求你。\"
\"什么事情，請直接些。我們這些搞公安的時間寶貴，不是審訊，說話喜歡直來直去。\"倪川很不耐煩地答道
\"那好吧。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金大海，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調(diào)查他，但我知道你一定掌握了金大海不少材料。我需要你的合作與幫助。\"
\"我想，我?guī)筒涣四闶裁疵?。\"倪川不客氣地回頂。
\"我們懷疑金大海企圖侵吞巨額國有資產(chǎn)，作為有良知的中國人，都不希望他能得逞吧？你知道，一個人的能力很有限，光靠我們各自孤軍奮戰(zhàn)，是不可能有什么大進(jìn)展的。倪局，目前形勢已經(jīng)很嚴(yán)峻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找你幫忙。\"
倪川看林啟航面色凝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但是，長期公安工作的經(jīng)驗告訴他：對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相信，小心駛得萬年船，切不可因為信錯了人，誤了大事，毀了自己，甚至還可能會搭上表姐胥雯的性命。
\"你知道什么？金大海的事情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也沒調(diào)查過他。我做任何事情都只因為工作需要，服從組織安排罷了。恕不能相告，我想我?guī)筒涣四愕?。\"倪川警覺道。
\"倪局，別再繞圈子了。我們真的沒有時間捉迷藏了。\"林啟航急了，已經(jīng)顧不得什么風(fēng)度和禮貌。
這時，房門響了一下。倪川立馬走到門口，見佩茹自個端了云蕩毛峰和一些精致茶點來了：\"我已經(jīng)給總臺打了招呼，這里不需要服務(wù)，如果你們需要什么，我來負(fù)責(zé)。\"說完，佩茹看了看林啟航，見林啟航雙眉深鎖，知道事情進(jìn)展不順利。她轉(zhuǎn)身去關(guān)好房門，為倪川沏好茶，坐在林啟航身邊：\"倪局，我和啟航都知道金大海入主市醫(yī)藥公司是有陰謀和企圖的，但是，調(diào)查和取證太困難了。我們迫切需要你的幫助。\"
\"對不起二位，不是我不信任你們，而是我真的幫不了你們什么，反而會誤了你們的大事。我不妨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調(diào)查金大海，是因為我覺得我表姐胥雯的自殺和神秘失蹤他可能知情。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倪川面露難色道。
\"什么？胥雯自殺過？\"佩茹瞪大了眼睛。
\"是的。調(diào)查一直沒有進(jìn)展，而我表姐現(xiàn)在杳無音訊，我非?？鄲馈１斫闵牢床?，我非常擔(dān)心。至于詳情，我不方便告訴你們，請理解。\"
林啟航是第一次聽說胥雯自殺的事情，他非常吃驚，但他知道，倪川是不可能那么快就信任自己的，他理解倪川，可是形勢不等人哪。
\"那，倪局，胥雯的事情，我們幫你留心留心。金大海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消息，你能否告訴我們？\"林啟航知道倪川心結(jié)未打開，他笑著說道。
過了幾天，林啟航和佩茹在濱江路散步。他們眺望江面，見燈火輝煌，有兩艘打漁船在江上漂著，不禁感慨萬千。
這時跑過來一個小男孩，手里拿著一些玫瑰，從中抽出一枝，對林啟航說道：\"叔叔，買一支吧，我要攢錢上學(xué)。\"佩茹見那孩子撲閃著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甚是可愛，她回過頭，有些嬌羞的望著林啟航。林啟航掏出錢來買了一束玫瑰，那小孩接過錢，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包裹在玫瑰花束上，遞給佩茹：\"阿姨，你長得真漂亮。\"說完，并沒急著走，而是望著林啟航。林啟航正覺得有些詫異：難道嫌錢少？但他并沒有發(fā)問。
他看看佩茹手里的玫瑰花，見花包裹得不好，怕扎了佩茹的手，就接過玫瑰花：\"來，我?guī)湍阒匦掳幌?。\"他剛展開紙束，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行字：林啟航，留下你的EMAIL，交給來人。林啟航四下里望望，見沒有他人，覺得非常吃驚：莫非還有地下黨？留下接頭暗號？他本想問問小孩，但看小孩期待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他想：管它，看看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再說呢。如果有什么不妥，換個郵箱就是了。于是，他掏出筆來，寫下自己的電子郵箱，交給小孩，并笑著說了聲：\"謝謝你。\"
小孩沒有答話，接過紙條轉(zhuǎn)身就跑了。林啟航看小孩的身影在街角消失，他回過頭，看看佩茹：\"茹啊，你說，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佩茹說：\"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等待吧，看看會怎樣。\"
接下來，卻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佩茹見時間很晚了，就想回家。林啟航開車把佩茹送回家，回到自己家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了。他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啟動電腦，打開郵箱，發(fā)現(xiàn)有兩封未讀郵件，發(fā)件時間21：30。他點開郵件，卻驚呆了：是金大海經(jīng)營的市醫(yī)藥公司的明細(xì)賬目。他有些心急的看完郵件，更覺觸目驚心：偌大一個市醫(yī)藥公司，帳目上居然沒有一分錢的流動資金，固定資產(chǎn)全部已經(jīng)抵押給銀行。不僅如此，帳目上還有五千萬的資金去向不明。
這一發(fā)現(xiàn)，讓林啟航五內(nèi)俱焚。他沒有了睡意，立即給佩茹打電話。佩茹聽后，更是吃驚不小。二人商量后決定：先確定郵件的來源是否可靠，然后再作安排。于是，林啟航給那個郵箱發(fā)了消息：致謝！請告知情況是否屬實？準(zhǔn)確與否？你是誰？對方很快有了回音：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到了你需要的資料，請盡快處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切記切記！
林啟航第一個反應(yīng)是：郵件是倪川發(fā)的。于是，他給倪川打了電話，倪川還沒有睡。林啟航說：\"謝謝你的資料。\"那邊倪川一邊打哈欠一邊回答：\"我沒給你什么資料，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林啟航說：\"我得到了金大海的一些資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倪川頓了一會，回答：\"恭喜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是否可靠，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想也許對方是想幫你，又怕麻煩吧。\"
林啟航聽倪川這么一說，心中更有數(shù)了，直覺告訴他：倪川肯定知道實情，不管是不是他發(fā)的郵件。但是林啟航并沒有點破，他只是笑了笑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