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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男人的尊嚴(yán)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爸,聽我媽說,我還沒有出生,他就死了。我媽的身體很不好,老吐血,在我十二歲那年,她終于也走了。我成了一個無父無母,沒有親戚也沒有家人的孤兒。還好,我長得不錯挺有女人緣的,也比較早熟,和班上一個女同學(xué)的老媽上了一次床,雖然第一次笨手笨腳的什么都不懂,但是仍然從她那里拿到了兩千塊錢。”

說到這里,蕭洪飛的右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掠過,掃開幾縷頭發(fā),但是在他身邊的風(fēng)影樓清楚的看到,這個大男孩就是用這樣一個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輕輕摘走了眼角正在不斷聚集的一顆眼淚。

他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道:“從我拿到那筆錢開始,我就明白,我這一輩子注定當(dāng)不了一個好人了。嘿嘿,一個十二歲就學(xué)會靠女人吃軟飯的家伙,將來會是什么好玩藝?從此我大殺四方,半玩半賺錢,我曾經(jīng)脫guang衣服鉆進(jìn)一個箱子里,讓人把我當(dāng)成生曰禮送,送給一位千金小姐,當(dāng)天晚上我就替她開了苞。我也曾經(jīng)當(dāng)過富婆半固定情人,甚至還有一個女人和我約定,等我十八歲后,我會不用任何避孕措施的和她zuo愛,因為她丈夫是姓無能,她想要一個像我一樣眉清目秀的孩子,她會支付給我天價的報酬,而代價就是我必須遠(yuǎn)離那個孩子,永遠(yuǎn)不能讓他或她,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p>

雖然只是聽得一知半解,但是風(fēng)影樓早已經(jīng)聽呆了。嘴唇蠕動了半晌,風(fēng)影樓才終于吭吭巴巴的說出了一句話:“你有困難,可以找警察叔叔啊?!?/p>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就連蕭洪飛都呆了一呆,他轉(zhuǎn)過頭,仔細(xì)看著風(fēng)影樓認(rèn)真的表情,過了好半晌,他才突然放聲大笑。他看起來笑得那樣的開懷,又是那樣的歡暢,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一個有困難找警察,真是他媽的當(dāng)浮一大白,當(dāng)干一大杯!來,就為了小兄弟你這七十年代流行,八十年代落沒,九十年代扯淡的一句童謠,咱哥兩再干他一杯。”

“啪!”

紙杯和啤酒瓶,再次碰到了一起,把酒瓶里的汁液一飲而盡后,蕭洪飛把玩著手里的非致命投擲姓武器,道:“別看只有三年多時間,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換過多少個床伴,為了錢多少次和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墒怯幸粋€女人,我明明很喜歡,甚至早在一年前,就當(dāng)著她的面發(fā)誓將來要娶她當(dāng)老婆,我卻一直沒有碰過她?!?/p>

“可是你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你才十五歲半,一年前你才十四歲半……”風(fēng)影樓小心翼翼的道:“我聽老師說過,好像不到十八歲,不能結(jié)婚的,就算到了十八歲,也是早婚……”

眼前這個小蘿卜頭,就是有逗他不停發(fā)笑的本事!

蕭洪飛道:“有些人到了三十歲,其實還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一個,像我這種四處掙扎著混飯吃,早就見慣人間百態(tài)嘗盡酸甜苦辣的人,就算只有十四歲也清楚的明白,像雪兒那樣的女孩,雖然比我大五歲,又是先天殘疾,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輪椅,但是只有她是真的關(guān)心我,沒有一點虛偽,沒有摻雜一點勢利的關(guān)心。我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找到比她更真、更純,對我更好的老婆了。我蕭洪飛絕不當(dāng)那種非要錯過,才知道回頭的笨蛋,更不是隔岸景色才最好的蠢材!”

“從我發(fā)誓要娶雪兒那一天開始,我雖然還要靠女人混飯吃,但是每次賺的錢,我都會把一半交到雪兒手里,讓她代我存起來。我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等我十八歲的時候,雪兒就二十三歲了,我會遠(yuǎn)離身邊的脂脂粉粉,和雪兒一起開上一間花店。店真的不用很大,賺的錢也不需要很多,夠養(yǎng)活雪兒還有我們的孩子就夠了。如果當(dāng)天的花沒有賣完,我會把它們收集起來,把其中最漂亮的,送給我心目中最美麗最可愛,縱然是嫁給我當(dāng)老婆,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女神雪兒。我簡直不敢想象,當(dāng)她接過我手里的花時,會露出何等的笑容,因為……幸福的感覺會把我融化了?!?/p>

沒錯,只是靜靜的敘述,在蕭洪飛的眼睛里揚起的,分明就是游離在最甜美的夢中,那無可自拔的迷醉。

可是風(fēng)影樓的身體卻輕輕顫抖起來,真的,他真的能想明白,一個幸福的人,不會坐在這里。沒有夢碎、心碎、情碎,這個只有十五歲半的大男孩,又怎么可能暴起殺人,他又怎么舍得去殺人?!

“啪!”

蕭洪飛突然跳起來,把手里的啤酒瓶狠狠砸到了身邊的那具尸體的腦袋上,在玻璃飛濺中,他抬起腳對著尸體狠拼命猛踢,“你說,你說,你是副市長的兒子,你的身邊從來不缺巴結(jié)你的女人,只要你愿意,你每天都能更換新的床伴,你為什么還要非禮一個一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的雪兒,逼得她從七層高的樓上直接跳了下來?你不愁吃不愁穿,到處都是巴結(jié)你,奉承你的人,你為什么還要大模大樣的搶走了我這一輩子,最關(guān)心的人,也是最后的幸福???!”

對著尸體狠狠踢出七八十腳,蕭洪飛猛然揚起脖子,發(fā)出了一聲狼嗥般的悲嘯。而眼淚終于忍不住,從他的雙眼中奔涌而出,狠狠劃過他的臉龐帶出兩條蜿蜒的淚痕。

“他是副市長的兒子李岳!他有大把的證人,證明他的無辜,不需要四處求助,就有大把的人主動替他出頭抹平擦凈。面對這一切,我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奈何不了他,法律奈何不了他,就連有困難找警察的警察叔叔也奈何不了他!”

蕭洪飛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望著風(fēng)影樓嘶聲道:“小兄弟你告訴我,如果換成你,面對這一切,是忍氣吞聲窩窩囊囊的繼續(xù)活著,還是拼上一切,哪怕是不得好死,哪怕注定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要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家人,殺他媽的一個山窮水覆,拼出一個天理公道?!”

風(fēng)影樓用力搖頭,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但是看著猶如一頭受傷野獸般,眼睛里寫滿痛苦與瘋狂的蕭洪飛,只有八歲的他,卻突然明白了“我連繼續(xù)活著都不怕了,還會怕什么扯淡的槍斃”蕭洪飛這一句話最真實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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