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在城外遠望著燒紅半邊天的磐奚城,口中沒來由的一聲嘆息。
“主公在嘆息什么?”
郭嘉問道。
“你聽那響徹云天的慘叫聲,嘿,白晝時還是那么囂張,先前還活蹦亂跳的幾萬人,就這么被燒成了灰燼,命運造化,端的是神奇無比啊?!眲Y嘆道。
“關(guān)命運造化何事?”郭嘉笑道:“命運掌握在主公手中!”
“哈哈哈..”劉淵大笑:“奉孝說的有理!”
“奉孝,你說峭王能帶出來多少人?”劉淵道。
“至多不過幾千人,嘿嘿,恐怕徐晃將軍就能將其殲滅!根本用不著顏良、黃昌二位將軍啦?!惫蔚溃骸安贿^我想,那峭王畢竟是一位梟雄,這逃命的本事嘛,恐怕...”
“所以要謹慎??!今次定要活捉這老小子?!?/p>
...
峭王凄凄涼涼的逃出了磐奚,頭發(fā)胡須都給燒掉大半,一臉烏漆嗎黑,華麗又粗獷的衣袍如今也已成了乞丐裝,連坐下那匹寶馬,都被燒成了禿驢。
看著身后狼狽凄慘的五千部下,峭王仰天悲嘯。
“走!一路往北,咱們回草原!”
屬下們俱都精神一振,跟著峭王,打馬狂奔而去。
一路疾行三十里,居然沒有任何動靜,讓峭王奇怪之余,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安全感,正要放聲大笑之際,忽然看見遠處大道上一個騎著坐騎的人影,靜靜的立在那里,恍若地獄里出來的幽靈騎士!
峭王心中一個‘咯噔’,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峭王大人,別來無恙啊,哈哈哈...”
劉淵那熟悉得讓人恐懼的聲音傳來,同時漆黑不見手指的四下里傳來無數(shù)整齊的腳步聲,一陣陣踏在峭王心頭。近了,近了,無數(shù)的士兵仿若一堵圍墻,已經(jīng)將他們包圍了!
“哈哈哈...”
峭王那悲愴的笑聲傳出老遠。
“劉淵,老子服了!”峭王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吾以絕對優(yōu)勢,先被你斬殺大將無數(shù),又被你以矮墻阻擋三天,死傷無數(shù),最后被你一把大火,將我這些年的努力燒了個精光,老子我不服不行啊!不服,不行??!...”
“投降吧,峭王。你若投降,吾留你一命!”劉淵平靜道。
“哈哈哈,劉淵,你在說笑話嗎?你在蔑視烏桓勇士?!”峭王‘嗆啷’一聲拔出腰間寶刀,厲喝道:“有本事就來取我頭顱,不要再說那些無用的東西!”
“大人說的對,跟他們拼了!”
所有的烏桓人拔出了彎刀,眼中閃爍著決然。
劉淵眉頭一皺,道:“奉孝,這些人心生死志,乃是哀兵,不妙啊!”
“無事,主公且放心,嘉早有打算?!?/p>
峭王幾句話激起了麾下士卒死志,一顆心卻提得老高,握著彎刀的手都顫抖起來,生怕劉淵強攻,到時候就真沒有逃跑的希望了。
正此時,卻見劉淵讓開了一跳裂縫,不由心下一松。
連峭王這樣的老狐貍都這樣了,麾下的士兵如何還有他心智堅韌?人誰不想活著?個個烏桓人當下都松了口氣,眼中堅決之色立即隱沒。
“放箭!”
劉淵一聲清喝,應聲想起無數(shù)‘嘣嘣’的聲音,接著‘嗡嗡’的響聲如同蝗蟲飛舞,鋪天蓋地望烏桓人頭頂拋灑而來。
峭王此時真的是絕望了。
沒想到?jīng)Q死之志被劉淵一個小小的動作給瓦解的干干凈凈,沒想到劉淵如此擅于抓拿戰(zhàn)機!
“啊!”
“?。 ?/p>
...
無數(shù)烏桓人中箭落馬!
“投降!”劉淵悶喝一聲:“峭王,給你三息時間,如再不投降,殺無赦!”
“他xx的,老子跟你拼了!”峭王狂吼一聲,手中彎刀一舉,一勒韁繩,帶著身后僅余的幾千人,望劉淵便沖了過去。
“典韋,拿下他!”劉淵不屑的看了眼張牙舞爪的峭王,道:“奉孝,開始吧?!?/p>
只聽砰的一聲炮響,烏桓人背后響起一陣陣震顫大地的馬蹄聲,徐晃,殺到!
顏良騎在黃驃馬上,手中長槍一指,喝到:“槍兵上前,第一排,刺!”烏桓騎兵兩翼的槍兵手中長槍連成一片,若一堵幽光閃閃的大墻,猛望烏桓人撲去。
“啊啊啊...”無數(shù)烏桓人應聲落地!
“第二排,刺!”
...
黃昌領(lǐng)弓弩手退后待命。
劉淵靜靜的看著一面倒的屠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謂郭嘉道:“這些可都是上佳的奴隸啊,就這么死了,真可惜!”
“哈哈,主公勿憂?!惫喂Φ溃骸盀趸溉藫尩臐O陽,咱為何不能搶他們?”
“你是說...”劉淵眼睛一亮,嘿嘿的跟著笑了起來。
徐晃領(lǐng)著騎兵,猶如一支利劍,嗖的就將幾千烏桓騎兵剖成了兩半。他手中大斧一輪,便有數(shù)人連人帶馬被攔腰截斷,死狀極其凄慘。遇見他的烏桓人都像避瘟神一般,只想離開他大斧輪動的范圍。
“兄弟們,給我殺!勝利就在眼前!殺呀!”徐晃大呼嚎叫。
五千漁陽騎兵也知道這是最后一戰(zhàn),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氣,追逐著慌亂失措的烏桓人,口中嘎嘎怪笑,仿佛烏桓人才是無辜者,而漁陽是侵略者一般。
正此時,典韋垂頭喪氣,滿身鮮血的回道劉淵身邊,道:“少爺,俺老典沒拿住峭王?!彼脨赖拿嗣竽X勺:“這家伙就像泥鰍,眨眼就不見了?!?/p>
劉淵與郭嘉對視一眼,同時喝道:“峭王業(yè)已授首,余者投降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