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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試卷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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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裴英杰的考卷,葉向高心中七上八下,甚是為同黨孫慎行擔心,以至于半天都一句話也沒說。

這一來,殿上的皇帝與一眾大臣都納悶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岳肅說看不明白卷子,你葉向高是首輔,當年可是庶吉士,不會也無法品定這卷子的好賴吧?

不少大臣都想湊過去瞧瞧,可朝廷體制在哪擺著,大家伙只能耐著姓子,等待葉向高說話。

岳肅見葉向高無語,便笑了起來,說道:“在場的不是內(nèi)閣學(xué)士,便是今科主考,飽讀詩書之才。臣啟陛下,不如就將這卷子,給在場諸位傳閱一番吧?!?/p>

“也好。”朱由校點頭說道:“葉愛卿,你看完了嗎?若是看完,就傳給其他諸位觀上一觀?!?/p>

“啊……臣看完了……”

葉向高心中左思右想,當聽到皇上的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心中也是無奈,把卷子遞給次輔韓爌。

韓爌接過一瞧,簡直是大跌眼界,還以為裴英杰會寫出什么驚世駭俗的文章,原來是狗屁不通。他身為次輔,東林黨元老級人物。看過之后,難免替孫慎行擔心起來。

接下來,內(nèi)閣成員史繼偕,沈潅,何宗彥幾位相繼過目,只瞧了一眼,就已明白其中端倪,這個會元明顯是徇私舞弊弄上來的,只是你孫慎行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還敢讓這么個家伙考第一。

卷子終于傳到孫慎行的手中,看到前幾位都臉色難看,而且沒一個發(fā)出稱贊之聲,他不免有了不詳?shù)恼髡?,這家伙在考試時不會作弊了吧?

會試放榜之后,裴英杰曾去他府上謝師,帶了大量的禮物,都價值不菲,孫慎行照單全收,當時還褒獎了幾句。

現(xiàn)在卷子拿到手上,只瞧了一眼,就冷汗直流。他是今科大主考,有了這么一位當了會元,自己反倒沒有發(fā)覺,無私也有弊啊。

他的反應(yīng)也是很快,當即出班跪倒,“陛下,臣該死!”

兩位副主考都沒看卷,可一見大主考如此,各個都傻了眼。上面坐著木匠皇帝也有些迷糊,問道:“孫愛卿,何出此言啊?”

“陛下,臣實在有眼無珠,還請陛下降罪?!睂O慎行顫顫巍巍地說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由校也覺察出氣氛不對,聲音立時打了起來。

說完,他看向岳肅,問道:“岳愛卿,你說……”

“陛下……”岳肅出班躬身說道:“今科會元的復(fù)試卷子,答得是驢唇不對馬嘴,而且他所答的內(nèi)容,分明是失竊考題的答案。依此才學(xué),實不知如何取上的會元。”

聽了岳肅這番話,兩位副主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還等什么,連忙跑到孫慎行身邊跪下,磕頭說道:“臣該死?!?/p>

“什么?竟然還有這等事?”朱由校把眼一瞪,看向?qū)O慎行三人,怒道:“你們?nèi)齻€都是朝廷重臣,難道不知會試是朝廷選才大典么?這等事都敢欺上瞞下,爾等難道不知這是什么罪名嗎?”

“臣該死……”孫慎行硬著頭皮說道:“啟稟陛下,臣絕沒有欺上瞞下,辜負皇上厚恩,還望陛下明察。那新科會元裴英杰的卷子,確實寫的是字字珠璣,妙筆生花,所以臣才將他取為會元。而且這會元,是所有閱卷考官一起定的,王大人和海大人都在現(xiàn)場,皆可作證?!?/p>

“孫大人所言屬實,裴英杰的卷子,確是我等一起評的,文采過人,堪為今科會元?!眱晌桓敝骺纪鮽餍⒑秃D且粋€勁地叩頭。海默不明就里,但是王傳孝是知道的,他本以為,裴英杰是魏公公的人,復(fù)試和殿試時,魏公公一定會提攜。哪曾想,怎么這就東窗事發(fā)了。但他哪里知道,魏公公這等大忙人,早把裴英杰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你們說他會試的文章寫的好,那怎么到了復(fù)試,就變得一談糊涂了,不會是合著伙一起騙朕吧。要不是岳愛卿想要一睹這新科會元的才學(xué),可能這復(fù)試也能讓他就此過關(guān)吧!”朱由校怒聲喝道。

平時這幫大人沒事總上書反對他做這做那,不讓他干木匠活,就讓他憋了一肚子氣,沒處發(fā)?,F(xiàn)在倒好,你們這幫人,還敢合伙蒙我,怎么不讓這位壓抑的天子大發(fā)雷霆。

朱木匠最后這句話實在有點重了,會試讓裴英杰過關(guān),那是三位正副主考的事,若說復(fù)試再讓他過關(guān),那可是整個內(nèi)閣的事了。內(nèi)閣成員除了葉向高外,其他的紛紛跪下,連岳肅也跟著跪下,一起說道:“陛下息怒……”

“起來吧、起來吧……”朱由校見群臣都跪下,心中雖怒,還是勉強壓住火氣,隨后伸手指向裴英杰,說道:“把他給朕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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