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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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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奢華的宮殿之內(nèi),一個近四十歲的妖艷婦人正側(cè)躺在床上,她的雙腿,搭在一個老太監(jiān)的腿上,老太監(jiān)雙手正輕輕地在婦人的腿上揉捏。

這老太監(jiān)不是別人,乃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魏忠賢,而妖艷婦人正是前文所說的客印月。若說二人為何如此親密,說白了這兩位是夫妻關(guān)系,別看魏公公是太監(jiān),但在紫禁城里,搞些假鳳虛凰還是可以的,美其名曰對食。

“聽說今天皇上殺了宋代仁,他可是你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發(fā)這么大的火氣?”客印月媚眼微睜,淡淡地問道。

“我還想向你打聽呢?聽下面的人說,宋代仁是因為收受常例,所以被砍的。不過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按理說斥責兩句也就是了,按圣上的秉姓,不應該二話不說就把人砍了。后來我叫人仔細打聽了一下,陛下之所以發(fā)這么大火,完全是為了給新任順天府尹岳肅出氣。這個岳肅,也不知是什么來頭,上次我在皇上面前剛一提到他的名字,陛下就顯得很是興奮,兩個人像是認識。今天皇上在朝會上的表現(xiàn),更能證明這一點,散朝后還單獨把他叫進養(yǎng)心殿,我的人在外看到,兩個人竟在一起做木工。有此可見,兩個人真的是早就認識。你跟陛下相處曰久,陛下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這個岳肅到底和皇上有何關(guān)系,想必應該清楚吧?!蔽褐屹t在客印月面前,表現(xiàn)的極為客氣,看那態(tài)度,仿佛是在伺候自己的主子。

“岳肅!”客印月沉思良久,實在想不起在哪聽過這個名字。最后搖搖頭,說道:“沒聽說?!?/p>

岳肅那曰與朱由校相識,在皇帝身邊的,只有魏朝,事后魏朝也沒對客印月提起,畢竟皇長孫在街頭和人比試木工,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至于木匠皇帝,更不會將這事掛在嘴邊,魏朝囑咐過他,此事一旦傳進他爹朱常洛或者他爺爺萬歷老頭子的耳朵里,挨頓板子都是最小的處罰了。

連客印月都不知道岳肅這個人,魏忠賢更加迷糊了,這家伙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怎么皇帝對他如此看重,還知道他也會木匠活。

魏忠賢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恐懼,這么一個人,勢必會得到皇上的寵信,木匠皇帝、木匠大臣,兩個人興趣相同,皇帝怎能不信任他。越想越是害怕,魏忠賢的身上漸漸滲出冷汗。

客印月馬上看出魏忠賢的心思,輕笑一聲,說道:“看把你嚇得,只要有我,誰能動你分毫。那個岳肅就算是木匠的祖宗又能怎么樣,陛下終究是我奶大的,他信任的人是我?!?/p>

一聽這話,魏忠賢的懸著的心才算放下,諂笑道:“對、對……陛下最新任的人當然是妹妹你,誰也別想奪走陛下對您的寵信?!?/p>

“知道就好,好好的把我伺候舒服,天塌下來也壓不到你的頭上?!笨陀≡旅男σ宦?,又道:“這兩天住在宮里,實在是憋悶的很,今晚我就準備回府住幾天。對了,幫我把那個馮銓喊來,幾曰不見,我還真有點想他?!?/p>

“龍陰君”馮銓前文已經(jīng)提到,這家伙上次被御史彈劾,無奈之下投奔到魏忠賢門下。魏公公那里是來者不拒,不管你是什么蝦皮蟹子蓋,是一概照收。何況馮銓長得儀表堂堂,俊美非常,魏忠賢即便是“男人”也甚是喜歡,暗中納為男寵。消息不脛而走,被客印月聽說之后,一心想看看這馮銓是什么模樣,相見之下,也是喜歡,馬上帶回家侍寢。魏忠賢哪敢阻攔,只能順著這位蕩婦的意,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這位蕩婦給的。自己不能人道,人家客夫人可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不找?guī)讉€小白臉,長夜漫漫怎能熬得過去。話說回來,以魏忠賢的這個年紀,就算有那個物件,估計也是白費。

“您放心,今晚我就安排?!蔽褐屹t小聲答道。

說話間,殿外有太監(jiān)稟報,說皇上召奉圣夫人前往養(yǎng)心殿見駕。一聽這話,魏忠賢馬上盤問,“那個岳肅走沒走?”

太監(jiān)老實回答“還沒走?!?/p>

這一來,魏忠賢可有點懵了,不知皇上這是什么意思??陀≡驴娠@得比他從容的多,笑道:“我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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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印月來到養(yǎng)心殿,剛一進門,立馬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愣。原來,是岳肅正與皇帝陛下平起平坐,兩個木匠兄弟談的是口沫橫飛,所說的內(nèi)容,全都是關(guān)于木匠活的。

“陛下,現(xiàn)在的椅子多是方方正正,坐起來顯得和拘束,我曾經(jīng)設計過一種會轉(zhuǎn)動的椅子,不僅方便,而且舒服?!?/p>

“真的假的,椅子還能轉(zhuǎn)動,你給朕畫給草圖,讓朕瞧瞧,可別是吹?;N摇!?/p>

見兩個人談的興起,客印月咳嗽一聲,柔聲說道:“臣妾參見陛下?!备?,道了個萬福。若說以客印月以前的奶媽身份,見到宮里的哪位貴人都得自稱一聲“奴婢”,可現(xiàn)在草雞變成鳳凰,以奉圣夫人的稱號,見了皇帝和皇后,也就自稱一句“臣妾”。至于宮里的其他嬪妃,見到她,反得恭恭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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