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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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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濤想說,那蜇驢蜂已經(jīng)不是他的岳母??墒窃挼娇谶呌盅柿嘶厝?,思想起蜇驢蜂在郭宇村時對郭文濤的種種關(guān)愛,郭文濤那已經(jīng)冰冷的心開始回暖,感覺中自己有點對不住曾經(jīng)的岳母,盡管許多恩怨一時還難以化解,郭文濤有點言不由衷:“嬸子現(xiàn)在住在哪里”?

負責(zé)同志不由分說,完全用一種命令的口氣:“你跟我走吧,到那里你自然就會明白”。

郭文濤懵懵懂懂騎上馬,跟著負責(zé)同志從長樂門進入長安城,當年的長安允許騾馬進城,鐘樓旁邊的騾馬市還時常能看到騾馬交易,盡管日本鬼子侵占了大半個中國,長安城里繁華依舊,看那沿街的商鋪節(jié)次鱗比,不由得使郭文濤想起鳳棲街上的叫驢子酒館,外公在世的日子,郭文濤正在十二能的私塾里讀書,放學(xué)以后來到外公的叫驢子酒館,總能吃上一碗香噴噴的驢肉??墒菚r過境遷,郭文濤現(xiàn)如今孑孓一人,在長安城里飄零,雖然大叔大哥們對他這個小孩子處處關(guān)照,郭文濤還是感覺到了孤獨,郭文濤變得沉默寡言,跟誰都不交流。

負責(zé)同志帶著郭文濤,來到一處公館下馬,郭文濤突然眼前一亮,站在大門口迎接他倆的竟然是李明秋老姑父。相互間都很熟悉,李明秋摸了摸郭文濤的頭,感覺中這個小孩子少年老成,順口由衷地贊道:“文濤長高了,成了大人了”。

郭文濤有些尷尬,嘴角一歪,突然冒出來一種反逆的心理:這些人只是把我當作一枚棋子,把我綁在他們的戰(zhàn)車上,為他們沖鋒陷陣……可是表面上郭文濤什么都不肯說,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冷眼旁觀,把自己埋得很深。

原來,這里是胡老二在長安的另一處公館,專門招待胡老二的親戚和南來北往的客人,李明秋押著軍車,浩浩蕩蕩地從鳳棲鎮(zhèn)開出,一路南下,給胡老二把大煙運往長安?;奶频臍q月難免出現(xiàn)許多荒唐的事情,沿路沒有人敢檢查軍車,李明秋一生中南來北往,那一次也沒有這一次揚眉吐氣!胡老二專門在長安城里設(shè)宴,為李明秋洗塵,并且把李明秋的下榻之處安排在自己的公館,從煙花巷雇來兩個妞兒作陪。李明秋好言辭退了胡老二雇來的女人,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兒子李懷信跟兒媳婦屈秀琴來探望老爸時撞到一起丟臉,胡老二當然不知道李明秋的心理,還以為李明秋假裝正經(jīng)。

其實運輸大煙之事胡老二在鳳棲時已經(jīng)做出安排,完全不需要八路軍染指,那一次胡老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竟然提出要八路軍幫他運輸大煙,這可能是一種要挾,用來考驗胡老二這個人在八路軍心目中的位置,也許是一種無意,胡老二過后就忘,仍然幫助八路軍組織醫(yī)藥和武器??墒前寺奋娹k事處的負責(zé)同志卻煞費苦心,通過各種渠道將蜇驢蜂從郭宇村接到長安,那蜇驢蜂正是坐上李明秋運輸大煙的軍車,一路上混混沌沌,直至到了長安還不明白,她究竟為什么要來這里?

那是一次神秘的行動,只有八路軍辦事處的負責(zé)同志明白。金寶川從長安回到郭宇村,看見八路軍的大部分人員已經(jīng)從郭宇村撤離,只留下葛有信和年貴元兩人留守。金寶川又馬不停蹄,連夜趕往撇撇溝,見到王世勇的第一句話就是:“長安辦事處的首長交待,無論如何要將蜇驢蜂弄到長安”。

有關(guān)郭宇村蜇驢蜂這個女人的遭遇王世勇也知道一些,郭宇村這兩年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胡老二強娶蜇驢蜂的二丫頭文慧那件事在當年的中國極為平常,胡老二在鳳棲眾星捧月,誰也不會為了一個平常女子而給胡老二發(fā)難。首長的意圖不允許王世勇猜測,王世勇只有執(zhí)行命令的責(zé)任,當下王世勇跟上金寶川又重返郭宇村,王世勇感覺到冒然去找蜇驢蜂有點唐突,于是跟葛有信商議,葛有信沉思半響,說:“動員蜇驢蜂去長安不難,難就難在七天的路程,誰為蜇驢蜂作伴”?

這倒是一個非?,F(xiàn)實的問題,女人家走遠路有諸多不便,必須對蜇驢蜂的安全負責(zé),況且蜇驢蜂已經(jīng)招贅了郭麻子的營長,營長允許不允許蜇驢蜂出遠門還是一道難題,萬般無奈葛有信決定回一趟鳳棲,回到鳳棲后又馬不停蹄來找李明秋,葛有信對李明秋還是有些崇拜,總認為李明秋大叔辦事穩(wěn)妥,心里肯定有主意。

正好李明秋打點行囊,要去長安替胡老二販運大煙,一聽得蜇驢蜂要去長安看望女兒,李明秋想都沒想就滿口答應(yīng)。李明秋有意帶上蜇驢蜂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借此巴結(jié)胡老二。葛有信返回郭宇村后直接來到蜇驢蜂家里,誆騙蜇驢蜂胡老二來了,住在鳳棲,想見蜇驢蜂這個岳母,蜇驢蜂思女心切,當即跟上葛有信來到鳳棲,被糊里糊涂塞進李明秋販運大煙的汽車里邊,到了長安蜇驢蜂仍然弄不明白,茫然問李明秋,咱們這是到了哪里?

八路軍駐長安辦事處在胡老二身邊安插有耳目,蜇驢蜂一到長安負責(zé)同志就知道確切消息,不過負責(zé)同志始終弄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么這么快就到了長安?

負責(zé)同志當機立斷,安排郭文濤跟蜇驢蜂見面,郭文濤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在長安遇見了李明秋老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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