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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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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的軍隊在正面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退,而八路軍在敵后的游擊戰(zhàn)卻開展的如火如荼。看最后一抹陽光把河東的群山染紅,軍營外站著一排河東前來接應的八路軍士兵,郭團長的心里燃起一種豪邁的激情,感覺到這些八路軍戰(zhàn)士出生入死,心系整個民族的安危,從他們身上郭團長發(fā)現(xiàn)了一種精神一種力量,也許參加八路軍是他唯一正確選擇,郭麻子真的厭煩了國民黨隊伍里那種冷漠那種相互間的猜忌,游擊隊長王世勇走上前來跟郭團長握手,郭團長竟然毫無來由地說:“今夜我歸你指揮”。

王世勇沒有聽懂郭團長這句話的全部內(nèi)涵,他只是簡要地說:“這次轉(zhuǎn)運軍用物資全部由河東游擊隊來完成,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把物資運送到黃河岸邊”。

郭團長繼續(xù)問道:“你們吃了沒有?要不然吃了飯再開始行動”?

王世勇回答:“謝謝,不用,我們都帶著干糧”。

郭團長誠心誠意想為八路軍幫忙,又問:“要不要我們在渡口為你們作掩護”?

河東過來的另外一位八路軍領導說:“南京淪陷了,日本鬼子忙于慶祝,黃河沿岸的警戒有所松懈,我們正是抓住這個空檔,前來轉(zhuǎn)運軍用物資”。

郭團長吃驚,胡宗南司令長官剛走不久,這陣子也許剛到鳳棲縣城,可是胡司令閉口不提南京淪陷之事,只是嚴令下級要加強黃河沿岸的防衛(wèi),山雨欲來風滿樓,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都無法平靜!郭團長命令部隊集合,揮舞著拳頭激勵著老兵:“弟兄們,南京淪陷了,蔣委員長靠不住了,今夜,咱們跟著八路軍東渡黃河打日本,為死難的同胞報仇”!

王世勇稍愣片刻,隨即明白了郭團長講話的全部內(nèi)容,他帶頭鼓掌,十幾個八路軍小分隊的戰(zhàn)士一起報以熱烈的掌聲,一年來為了策反這支部隊,八路軍沒有少費心思,正當大家感到無望之際,郭團長卻做出了一個非凡的舉動,這不能不使王世勇他們喜出望外。葛有信卻顯得出奇地冷靜,他感覺到郭麻子也許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再不就是一時沖動,要策反這支楊虎城將軍的老部下絕非易事,況且改編這支部隊也需時日。今夜的首要任務是轉(zhuǎn)運物資,他提醒王隊長,郭團長今夜東渡黃河并不現(xiàn)實,還必須防止郭團長一時沖動而壞了大事。

其實郭團長話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寧肯跟上楊九娃當土匪都不會參加八路軍??墒悄且话俣嗝媳鴧s激起來了,大家亂嚷嚷地喊著:“打過河東去,消滅小日本”!“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賺一個”!“早死早托生,輩輩活年輕”……

葛有信跟郭團長交往頗深,葛有信說話郭團長不得不聽,葛有信說:“今夜我們的主要任務是轉(zhuǎn)運物資,我理解郭團長的心情,東渡黃河打日本也必須瞅準時機,貿(mào)然行動往往得不償失”……

八路軍向河東轉(zhuǎn)運軍用物資那天晚上郭麻子的講話,第二天就傳到劉副軍長的耳朵里。如果八路軍策反郭麻子成功,對他劉副軍長來說就是一次不可饒恕的失策。劉副軍長完全可以借開會之名把郭麻子傳到鳳棲,然后再以私自通匪的名義把郭麻子繩之以法,那樣一來劉副軍長將會失信于民,誰都知道郭麻子是一位抗日將軍。劉副軍長將近一年來苦心經(jīng)營的成果將會毀于一旦,劉副軍長思之再三,最后還是決定對郭麻子采取一種拉攏的手段。

胡宗南司令長官來鳳棲以后,又為劉副軍長配備了一個高炮營,各種跡象表明,鬼子極有可能空襲鳳棲,高炮營決定部署在鳳棲周圍,然后把炮團調(diào)往黃河渡口??墒窃诎压樽拥囊话俣嗝媳{(diào)往撇撇溝的問題上劉副軍長有些顧慮,很明顯撇撇溝有八路軍游擊隊在活動,郭麻子一直跟八路軍關系曖昧,這樣一來豈不是把郭麻子往八路軍哪一方面推了一把?

送走胡宗南司令長官以后,劉副軍長又親自驅(qū)車來到郭團長的軍營,還給郭團長配備了一批美式卡賓槍,然后語重心長地說:“考慮到郭團長年紀大了,加之隊伍里全是老兵,因此上決定把郭團長的隊伍調(diào)往瓦溝鎮(zhèn),派錢營長駐守撇撇溝”。

郭麻子一生最大的特點就是太注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看樣子劉副軍長還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意識到前兩天對劉副軍長有些誤會,郭麻子有點內(nèi)疚,況且瓦溝鎮(zhèn)是郭麻子的傷心之地,郭麻子也不想再回瓦溝鎮(zhèn)。他思忖再三,說:“我還是進駐撇撇溝吧,撇撇溝是個三岔路口,我對哪里也比較熟悉”。

劉副軍長突然問道:“換防的事情先不要考慮,有好酒沒有?這多日子來忙得焦頭爛額,想放松一下,給楊九娃打電話,咱們在一起喝一杯,咋樣”?

也不知道這是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傳統(tǒng)還是劣根性,靠喝酒聯(lián)絡感情由來已久,最著名的要算“鴻門宴”,鴻門宴上劉邦逃過一劫??墒巧霞夘I導跑到下屬哪里討酒喝還不多見。郭團長受寵若驚,不敢怠慢,他當即給楊九娃打電話,詢問再有沒有豹子肉拿下來一些,并且說得很明確:“劉副軍長來了,要跟咱倆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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