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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蒼生 隨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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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為你寫點(diǎn)什么,卻苦于無從下筆,恍惚中你朝我走來,身影是那樣的輕盈,我的大腦里儲存了許多永不磨滅的瞬間,你是我記憶里最清晰的那一張照片,如同鐫刻在石碑上的銘文,時間愈久愈顯張力。

在我們那個時代,看一場電影成為奢侈,暗影里,懵懂的我,不經(jīng)意地抓住了你的手,你的手心出汗了,你的發(fā)梢掠在我的臉上,使我的心里起皺。銀幕上,正放映著《柳堡的故事》。

星期天,我背著割下的牛草走在鋪滿牛糞的村道上,一陣陣悅耳的歌聲滋潤著我的心田,九九艷陽天!循著歌聲瞭望,看見你坐在溪水邊洗衣,棒槌隨著歌聲起落,一頭長發(fā)披肩。

你肯定也看見了背著牛草朝你走近的我,故意把頭埋在胸前……舌尖上涌出一絲妙曼甘甜,感覺中滿世界的鮮花全為你綻開,從那時起,我就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把天上的星星用銀線穿起,為你做一件五彩繽紛的嫁衣。

一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運(yùn)動斷送了我們求知若渴的美夢,水利工地上,幾萬人肩扛镢锨,用最原始的勞動工具在一條山溝里筑壩,狂熱的歲月,人們用狂熱的政治口號填充著饑腸轆轆的腹腔。山路上,你把半塊玉米饃塞進(jìn)我的手中,眼神里流露出只有我才能讀懂的深情。

“去當(dāng)兵吧”,你說:“也許當(dāng)兵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五年后,我身背行囊從遠(yuǎn)方歸來,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你的懷里,已經(jīng)有了別人的骨肉。你的眼神里缺少了清純,卻多了一些歲月積攢的世故。

“找個女人結(jié)婚吧”,你說:“人活一生,草木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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