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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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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在八路軍后勤處工作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美妙的時期。逃脫了無休止的婚姻糾纏,撫平了心頭的累累傷痕,李妍抖落了滿身的塵埃,又開始了她新的人生征途。

后勤處是一個龐大的機(jī)構(gòu),霍大姐所領(lǐng)導(dǎo)的只是后勤處的一個分支,成員幾乎全是中央首長們的家屬。首長們?nèi)绽砣f機(jī),常常不是上前線就是下連隊,很少有時間在一起團(tuán)聚,八路軍的隊伍迅速壯大,部隊的給養(yǎng)常常供不應(yīng)求,于是,大生產(chǎn)運動悄然興起,男兵們上山開荒種地,女兵們紡線織布做鞋縫軍裝。一首膾炙人口的大生產(chǎn)調(diào)子在解放區(qū)傳唱,彰顯了那個時代的精神:解放區(qū)那么呼嗨,大生產(chǎn)那么呼嗨……

那天,李妍和她的姐妹們正在把各地送來的軍鞋一雙雙檢驗,打包,準(zhǔn)備送往前線。突然霍大姐興沖沖而來,對李妍說:“李妍,你先停一下,跟我去一個地方”。

李妍心里忐忑著,不知道霍大姐要把她帶到哪里,該不是又為她介紹對象?女人們在無休止的婚姻糾纏中,永遠(yuǎn)是被動的一方。她拉住霍大姐的手,幾乎是在懇求:“霍大姐,你先告訴我,要去哪里?是不是又要為我說媒”?

霍大姐詭秘地一笑:“你去了就會知道”。

李妍甩脫霍大姐的手,不走了,她撅起嘴,嘟囔道:“要是再為我說媒,我寧愿死在這里”!

霍大姐笑得燦爛:“你當(dāng)真不去”?

李妍疑惑著:“霍大姐,你一向直爽,今天這是怎么了”?

霍大姐一語道破天機(jī):“你爸來了,你去不去”?

李妍急不可耐地問道:“當(dāng)真?我爹現(xiàn)在哪里”?

在霍大姐丈夫中央z首長那簡陋得幾近寒酸的辦公室兼宿舍內(nèi),李妍見到了久違的父親,父親明顯地消瘦了,風(fēng)塵仆仆,好像走了很遠(yuǎn)的路。李燕不顧一切撲向老爹,頭靠在爹爹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舸蠼愫褪组L知趣地退出,讓父女倆在一起團(tuán)聚。爹爹憐惜地?fù)崦鴲叟念^發(fā),無不關(guān)切地問道:“妍兒,你這半年生活得可好”?

李妍對爹爹隱瞞了她遇到的所有不幸,一邊哭一邊不住地點頭,她只是告訴爹爹,她一到延安就跟年貴明分開了,聽說年貴明上了前線。緊接著李妍迫不及待地問爹爹:“我娘可好”?

李明秋告訴愛女:“你娘每天在家里跪在佛像前為她的兒女們祈禱,只要你們都平安,快樂,我們的心就能放得下”。

父女倆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連一句也說不出,感覺中所有的語言都很苦澀,李明秋只是反復(fù)地叮嚀孩子:“需要什么你盡管說”。

李妍搖頭:“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回家告訴娘,我這里一切都好,我很快樂……”。

可是李明秋明顯地感覺到了愛女對他隱瞞了什么,他不便細(xì)問女兒的隱憂,只是問女兒:“能否請假回一趟家”?

李妍搖頭,說八路軍紀(jì)律很嚴(yán),她還沒有看到過那個戰(zhàn)士請假回家。李妍叮嚀爹爹一定要注意身體,等抗戰(zhàn)勝利時她一定回家看望爹娘。

李明秋說:“妍兒,你給你娘寫幾句話,我回家時給你娘捎上”。

李妍似乎有滿腔的話要說,卻連一句也寫不出,她反復(fù)地思考了許久,才寫到:“娘,我很好,不要為我擔(dān)心……”。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到了吃飯時間,首長特意囑咐炊事班給父女倆加了兩個炒菜,為了讓父女倆有更充足的時間交談,霍大姐和她的丈夫沒有陪父女倆一起吃飯。李明秋一邊吃飯一邊問女兒:“要不要我給你留下一些錢”?

“不要”。李妍一邊搖頭一邊擺手:“八路軍實施供給制,這里日子雖然過得艱辛,但是要錢沒有地方花銷,從家里走時你給我?guī)У你y元已經(jīng)被組織沒收”。

吃完飯李妍把老爹爹送出很遠(yuǎn),李明秋眼圈紅紅的,勸女兒就此止步,父女倆灑淚惜別,李妍目送著老爹爹走出很遠(yuǎn),驀然回頭,發(fā)覺霍大姐跟她的丈夫就跟在李妍的身后,李妍再也忍不住了,爬在霍大姐的肩膀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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