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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可是劉副軍長不得不為田中的安全擔(dān)心,他思考良久,終于決定讓部隊的日語翻譯冒險再進去一回,為了以防萬一,日語翻譯和幾個戰(zhàn)士身上裹著厚厚的濕棉被。大家不敢直立行走,匍匐著前進,前行一段停下來喊一陣子話,絲毫聽不到里邊有回音。眼看著爬到洞子頂頭了,只見洞子里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大家一躍而上,那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斷了氣。

幾個人把死人抬出洞穴,在洞子里搜出了手槍和無線電發(fā)報機,可是那發(fā)報機已經(jīng)被石頭砸得粉碎,手槍里已經(jīng)沒有了子彈,看樣子這日本特務(wù)是服毒自盡。

田中在中國軍人的眾目睽睽之下,拉起櫻子的手,單膝跪在自殺的日本特務(wù)面前,雙手合十,為同胞祈禱。楊九娃跟郭團長看不下去了,向前要跟那田中算賬,劉副軍長命令士兵們制止了楊九娃跟郭團長的魯莽行為,他忿然呵斥道:“人已經(jīng)死了,你們還要怎的”?

楊九娃用槍把帽子頂?shù)簦冻龆d禿的腦殼:“奶奶個慫,日本人殺死了多少中國同胞?我們?yōu)槭裁匆獙@些禽獸仁慈”?

劉副軍長慨然道:“這不叫仁慈,這叫做人道”!

田中慢慢地替那個同胞把衣服整好,把臉上的血漬擦去。然后站起身,面對劉副軍長行了一個軍禮,進一步要求道:“劉副軍長,我想自己出資給這個同胞買一副棺材,把他就埋在這山上,以后戰(zhàn)爭結(jié)束時能讓他的尸骨返回日本故鄉(xiāng)”。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把眼神定格在劉副軍長的臉上,等著看劉副軍長怎樣回答。這田中也有點不可思議,竟然得寸進尺,進一步對劉副軍長提出要挾。

劉副軍長低頭看腳下咆哮的黃河,抬頭看對面黃河?xùn)|岸那連綿起伏的山崗,心潮澎湃,有一種壯志未酬的悲壯,他對手下的官兵說:“大家想想看,諸葛亮為什么要七擒七放孟獲”?

這是一段膾炙人口的三國故事,每一個看過三國演義的中國人都能對答如流。劉副軍長進一步闡明自己的立場:“孫子曰,出師有道、出師有名。我們不興無名之師,我們進行的是一場正義的戰(zhàn)爭,我們要讓敵人懂得,正義的力量不可戰(zhàn)勝。我們不但要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勝敵人,還要用我們自己的力量感化敵人,盡管這個日本人打死了我們的士兵,盡管他死有余辜,但是我們依然對他實施人道,給他一副棺材,把他葬在這個山頭,做個記號,以便戰(zhàn)爭結(jié)束時他們的家屬前來祭掃”。

不知誰帶頭鼓掌,山上爆發(fā)了熱烈的掌聲。櫻子突然嗚嗚地哭了,她面朝劉副軍長鞠了一躬,哽咽著說:“我是一個女流之輩,逼迫卷入這場戰(zhàn)爭,劉副軍長的大度讓我感動,中國軍隊?wèi)?zhàn)無不勝”。

田中也深有感慨地說:“我知道,天皇陛下在一個錯誤的地點,跟一個錯誤的對象,打了一場錯誤的戰(zhàn)爭”。

劉副軍長大手一揮:“你才說對了一半,你們的統(tǒng)治者給中日兩國人民都造成了傷害,我們、包括這位不知道性命的殉道者都深受其害”。

誰也沒有留意,大家正在山上圍剿那個偽裝成豺狗子的日本特務(wù)之時,年貴元悄悄溜下山來,他要找這個驛站女掌柜算賬,年貴元跟水芹的茍且之事肯定已經(jīng)被八路軍小分隊的戰(zhàn)友發(fā)現(xiàn)。

年貴元來到驛站的院內(nèi),看見水芹正站在院子內(nèi)發(fā)呆,那水芹早都知道豺狗子是日本特務(wù),她只是聽信了日本特務(wù)的讒言,那豺狗子說水芹的丈夫在河?xùn)|給日本人賣命,只要水芹答應(yīng)給日本人辦事,他們夫妻就有可能團圓。

水芹雖然放浪形骸,可是丈夫是孩子他爹,她不可能不替丈夫擔(dān)心,丈夫原來就是楊九娃手下的土匪,兩口子都不怎么省心,老鴰不笑話豬黑,從內(nèi)心說水芹還是把大部分心思用在丈夫身上,希望孩子有個親爹。所以水芹相信了豺狗子的讒言,給豺狗子當(dāng)起了偵探。

年貴元上前一腳將水芹踢倒,大罵那水芹是日本人的走狗,用色相誘騙年貴元下水。水芹給年貴元跪下,向年貴元告饒,她說她只是一個女人,女人需要丈夫,她的丈夫還在日本人的手里。年貴元哪里肯聽這些?他必須找女人討回自己的清白,他左右開弓打女人的耳光,正打得起勁時一個人從身后把年貴元的手抓住,年貴元回頭一看,原來是楊九娃的一個弟兄。

那弟兄站在水芹和年貴元中間,極力勸說貴元:“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八路軍,這次抓捕豺狗子多虧了你們,可是這女人是我們一個弟兄的媳婦,那個弟兄東渡黃河打日本,至今生死不明,你不能對她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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