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不可知之處。
洛小北居高臨下,看著一片亂戰(zhàn)的大地,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慌張。
作為曾經(jīng)的邪靈之徒,她曾經(jīng)是無數(shù)人都為之敬畏的陣法大家。
但這一切榮耀,跟著身邊的這個男人比起來……
卻又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因為這個叫做“屈胖三”的男人……
他以前,有一個名頭。
叫做“陣王”!
天下三絕,陣王屈陽……
便是這個圓臉少年的前身。
當?shù)弥@個情報的時候,洛小北興奮得渾身發(fā)抖——她這些年來,見識過無數(shù)優(yōu)秀的男子……
但沒有一人,能夠比“陣王”二字,更具有吸引力。
專業(yè)領域里,在洛小北的認知里……
就沒有一人,能夠比那個曾經(jīng)的邪靈右使,更加厲害!
智性戀,說的就是她的這種情緒。
只可惜……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這個男人,已經(jīng)有了屬于他的感情。
所以,火云洞中……
洛小北在知道一切無望之后,為了與這個男人有點瓜葛,卻是拜了對方為師。
在伏羲傳承面前,男人到底還是沒有拒絕。
沒事!
即便是你有了愛的人,但能夠留在你的身邊……
一切皆好。
……
帶著這樣的情緒,洛小北居高臨下,在這傳說中的西方極樂碎片之中,復原構建起了偌大的“伏羲河圖大陣”來。
曾經(jīng)性格無比尖銳的她,此時此刻,卻甘愿成為那一片綠葉。
所以,當屈胖三亮相于眾人眼前時……
她卻在以一人之力,苦苦支撐偌大的陣法。
事實上,這事兒并不容易。
要知曉,此番立陣,算得上是倉促而為。
畢竟“斗轉(zhuǎn)星移”,戰(zhàn)場卻是從句容天王鎮(zhèn)的鳳鳴山莊,直接轉(zhuǎn)移到了這所謂的“蒲林山”……
雖然對此,之前屈胖三與黑手商量,是有過預案和猜測的。
但因為地點變換,想要重新構建,卻也是千難萬難。
事實上,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此事……
簡直是天荒夜談。
直到她新拜的師父,在陣法圖上面,畫了幾條線……
真的,洛小北,從未有見過如此神奇之人。
就仿佛菲爾茲獎的獲得者,在奧數(shù)題上面,隨便地畫了幾條輔助線……
一個看似不可能的題目,瞬間變得清晰明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甲方爸爸……
也就是負責張羅這一切的幕后黑手、黑手雙城陳志程,提出的要求,實在是太艱難了。
利用如此簡陋的條件,如此有限的人手……
卻是要將一眾強敵留住。
而這些強敵之中,甚至有那戰(zhàn)力極有可能是這個世界天花板層次的那種……
用黑手雙城的話來講……
比半神還要強,甚至極有可能是真神神祇……
這、這、這……
這事兒,若是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簡直就是在說天書。
而此刻,卻是擺在了他們面前的難題。
說真的,對于洛小北來講……
若不是她那“胸大無腦”的姐姐,戀愛腦一般,嫁給了那個雜毛小道,她真的就不想沾這趟渾水了……
唉!
……
正是因為異地而為,所以伏羲河圖大陣的構建,十分艱難。
不過這一切,卻又并不是沒有轉(zhuǎn)機。
首先,黑手雙城用鳳鳴山莊的本陣,也就是早已鑄就的九龍混元陣,吸引了敵人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其次則是那個杜鯤宇的小子,以及黑手女兒的加入,使得大陣有了攻防兼?zhèn)涞目赡堋?/p>
而最重要的,是她師父……
那個叫做屈胖三的男人,站了出來,幫著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在虛無之中,他正在與此地的地主、蒲林山主人斗法。wap.bΙQμGètν.còM
那個神秘社的搭檔頭,據(jù)說曾經(jīng)是鎮(zhèn)元大仙弟子的家伙,可是此間真正的主人。
也是伏羲河圖大陣,所必須面對的大敵。
但……
她師父,卻以一己之力,將這個最大的隱患,給全力壓制住了。
洛小北雙目迷離,打量著不遠處陣眼之中的那個男人。
蒲柳之姿,望秋而落。
松柏之質(zhì),經(jīng)霜彌茂。
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面對著如此艱難的局面,他卻有著絕對的自信!
就仿佛那域外邪神降臨于面前……
他都能夠一拳過去,將其腦袋打爆一樣。
太帥了吧?
一瞬間,洛小北原本因為拜師而沉寂的蕩漾“少女心”,忍不住又活躍起來……
世上哪有挖不斷的墻角?
或許我……
……
陣眼之中,屈胖三盤腿而坐,人仿佛入定了一般。
但在他的操控之下,伏羲河圖大陣,卻在飛速的構建著,并且一點一點,將蒲林山本來的根源,給壓制住。
伴隨著四根神柱,逐漸穩(wěn)定,一切似乎都朝著預計的方向發(fā)展。
假以時日,就算是那幾個什么狗屁死神、羽蛇神反應過來了,想跑……
也絕對走不脫。
既入甕中,大人便要好生拿捏你們這幫傻波伊……
唯一擔心的,恐怕就是黑手那家伙,在鳳鳴山莊的布置,能夠頂?shù)米橙饲懊鎺撞ǖ臎_擊了。
不過……
別人或許不行。
但黑手嘛……
問題不大。
他這般想著,卻聽到半空之中,傳來了一聲怒吼:“放開!”
這吼聲,卻是定向傳輸?shù)搅怂木耦I域里去的一般……
盤腿而坐的屈胖三,依舊入定。
懸于陣眼。
但精神領域,卻陡然睜開了雙眼來,模模糊糊,卻瞧見一個黃衣道童,怒氣沖沖,揮出大袖,萬道金光,卻悉數(shù)落到眼前。
此等手段,著實有些強橫。
精神世界的整個天空,就仿佛狂雷涌動,一片炸響……
面對著這等突襲,屈胖三卻笑了。
他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急了、急了,傻波伊急了?”
那黃衣道童,便是神秘社大檔頭老寇的元神。
對方直接叫住屈胖三的原名:“屈陽,你有本事顯露真身,跟老子當面鑼對面鼓,正經(jīng)兒單挑——沒本事的人,方才藏在暗處,跟個老鼠一樣,猥瑣茍且,偷拿人家根基……”
聽到對方的話語,屈胖三笑了。
他看著頭頂那個惱怒的黃衣道童,說:“葉國華啊葉國華,啊不對——若不是許秀那小家伙,我還不知道,你居然是那鎮(zhèn)元大仙座下、道童明月呢……”
老寇一臉傲然:“既然知曉道爺出身,還不趕緊跪下,我……”
“傻波伊!”
屈胖三大笑起來:“葉國華,當年你協(xié)同王新鑒一起,勾結(jié)日寇,謀算于我的時候,可曾講過光明正大、無愧于心?”
老寇冷哼:“百年前的屁事,也拿出來說——屈陽,百年前是我們贏了;今時今日,我們也將必勝!”
“必勝?”
屈胖三大笑:“哈哈哈,你們這幫傻波伊,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兩人互放狠話,卻在某一瞬間,停住了話語。
因為在這一瞬間,他們彼此清楚了對方說了這么久的目的所在。
老寇,是想要鎖定屈胖三的陣眼所在。
如此方才能夠破局。
而屈胖三……
卻是打算順著老寇的意圖,接管這蒲林山的本源。
艸!
這家伙,可比百年之前,要陰險一萬倍!
轟!
老寇將畢生修行,全部都朝著這個宿敵的所在,砸了過去。
他但求在這一瞬之間,將對方的神魂打破。
就如同當年一樣……
但就在這時。
那個男人的神魂,卻是陡然一變,化作了一頭滿是火焰的金色巨鳥……
呼!
大翅一揮,遮天蔽日。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
當……
半空之上的戰(zhàn)場。
許秀與申公豹交手之處,傳來了那慷慨激昂的嗩吶聲……
穿透靈魂的嗩吶聲,仿佛吹響了最終的沖鋒號。
鳳鳴山莊之前,無數(shù)人殺紅了眼。
拼死沖殺。
而在蒲林山本陣處,無數(shù)的迷霧之中,那些詭計之神從世界各地、六道之境請來的妖魔鬼怪,紛紛殺出。
在場面上,這邊似乎已經(jīng)占了上風。
不但是戰(zhàn)力,光說人數(shù)。
伏擊的這一方,卻已經(jīng)數(shù)倍于對面守陣之人。
而對面,也幾乎是處于瀕臨崩潰之態(tài)……
仿佛那沙堆之上的城堡。
一觸即潰。
但不知道為什么……
正在人群之中沖殺的馮鼎,卻止不住地一陣心悸。
隨后,渾身鮮血的他,卻是猛然后撤。
馮鼎離開了最為膠著、血肉橫飛的正面戰(zhàn)場,往后面猛然一退。
在他身邊,卻有一頭頭模樣兇惡的邪祟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