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黢黑的巷道中，方停瀾分明看見了海連點漆一般的眼睛。男人的手更緊了緊：“有這個回答已經(jīng)足夠了?！彼D了頓，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補充道，“不對，還不夠?！浀媒o我寫信?！?/p>

果然，方停瀾式的得寸進尺又來了。黑鮫號的船長皺起了眉，他一向來去如風(fēng)，連小語都沒有收到過他的信件：“我從不寫信?！?/p>

“那我就是第一個收到你的信的人了。”方停瀾說得理直氣壯，“寫什么都行，至少讓我知道你的近況，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往久夢城里放上一千個密探?！?/p>

海連瞪他，可惜在夜色中這一眼毫無威脅力：“你什么時候走？”

“后天早上，跟商隊一起回去。”方停瀾道，“別轉(zhuǎn)移話題?！?/p>

巷道外傳來了幾聲鳴槍的脆響，是治安官帶人加入了戰(zhàn)場，這里也很快就會被混亂填塞起來，海連咋了下舌，“我想起來就寫?！?/p>

方停瀾強調(diào)，“想不起來我會提醒你寫?！?/p>

海連撇撇嘴，卻沒有反駁對方的話。他后退一步，一只手反扣住了方停瀾的指間，另一只手拔出了短銃，“行了方大人，別在這犯矯情了，我現(xiàn)在要去接應(yīng)昆姬他們，你要加入嗎？”

鎮(zhèn)海公心情好極了，自然不會拒絕愛人的邀請：“當(dāng)然?！?/p>

69.

等到海連一行人回到老煙斗街時，發(fā)現(xiàn)子爵夫婦還站在酒館的門口。海連趕緊迎了過去：“怎么不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p>

“我不是一個可以把事情留在明天的人。”子爵直視著他，表情沉肅，“只有你回來了？”

海連當(dāng)然知道對方這句話什么意思，“女王陛下在齊云城中?！?/p>

“女王陛下……”子爵重復(fù)了一遍這個稱呼，表情松動了一些，“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和龍容都是有決斷的好孩子?！?/p>

海連笑了笑。

“其他使臣呢？也陪在陛邊嗎？”

“想要所有人都能從北宏平安撤出有點麻煩，所以我安排其他人多繞了一段，”方停瀾在一旁接道，“算算時間應(yīng)該能在入冬之前回來?！?/p>

“你是……”子爵瞇起了眼睛，沒能在昏暗的燈光下認出方停瀾，倒是老夫人驚呼了一聲：“你不是……不是海連的那個東州朋友嗎？好多年沒見到了！”

“您還記得我，我很高興?！狈酵懶χ騼扇诵辛艘欢Y。

“這怎么會不記得呢，海連以前從不向我們介紹他的朋友，你是頭一個，我當(dāng)然印象深刻?！崩戏蛉擞煮@又喜地道，“我后來還讓海連再請你過來坐坐，沒想到你那會已經(jīng)回了南宏……我讓海連寄給你的特產(chǎn)你收到了嗎？”

方停瀾表情一僵。他和海連分手的那四年，可從未收到過任何從允海那一頭寄來的任何特產(chǎn)，但面對著老夫人殷殷目光，他還是鎮(zhèn)定自若地含笑點頭：“收到了，承您的好意，本來應(yīng)該回禮的，只不過世事動蕩才耽擱下來，是我的過錯。這次陪海連一起來緹蘇，我已經(jīng)備好了一份厚禮作為失禮的補償。”

老夫人連連擺手表示不介意：“我們不需要你回什么禮，你要是有這份心，不如多幫幫我們家海連，他這孩子硬撐慣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憋著，有個能說知心話的朋友就好了?！?/p>

方停瀾一臉坦然：“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