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福您知道嗎？”

婆婆想了想，“小福子啊......”

看來婆婆雖然耳朵不好使，腦筋還清楚。

沐陽陽扯著嗓子給婆婆介紹了肖鳴和梁落，并表明來意。

剛喊了幾句，沐陽陽就吐著舌頭嘟囔，“和婆婆交流太費嗓子?！?/p>

如沐陽陽所言，這村子里年輕人都出去了，知道那段歷史的，只有這些守在這里的老人。

“你們是什么人？”這時從屋里出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肖鳴和梁落拿出自己的警官證給老人看，并說明來意。

老人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看沐陽陽,“你爺爺是沐福？你爺爺比我大十歲，他小時候經(jīng)常帶我們這些小孩子一起玩。是我們的孩子王。

自從他離開村莊，我們再也沒見過面。

他現(xiàn)在還好嗎？”

沐陽陽說：“奶奶，我爺爺腦梗，已經(jīng)去世好幾年了。”

那個老人嘆了口氣。

梁落趕緊問老人，“您知道那時從外省來了幾個知青的事嗎？”

老人點點頭，“我知道，我那時二十多歲。

有天從大城市來了四個上山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

他們就住在村口的知青點，但那房子已經(jīng)塌了?！?/p>

梁落拿出錄音筆，他知道，在老張家拿到的那張照片，很有可能就是在村口的知青點拍的。

老人繼續(xù)說：“幾個娃娃都很好，幫村民種糧食種菜，開班教孩子們識文斷字?！?/p>

“江蓉您有印象嗎？”

“江蓉啊，知道。

她是知青中唯一的女娃娃，漂亮水靈，有文化。

我結(jié)婚，她還送了我一塊手絹?！?/p>

“她怎么了？”

“我嫁到鄰村，幾年之后回娘家。

聽人說，她死了?！?/p>

“死了？怎么死的？”梁落問。

老人突然就不說話了。

像是有什么忌憚一樣。

梁落說：“奶奶，以前的往事牽扯著現(xiàn)在幾條人命。我們不遠(yuǎn)千里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弄清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是辦案需要，希望您理解。”

半晌，老人抬起干枯的手指，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江蓉就在那兒?！?/p>

“您是說，江蓉的墓在那兒，還是江蓉死在那兒？”

“江蓉死在那兒，她沒有墓。

不過，那兒立著一個塔，用來鎮(zhèn)她......她們的魂魄?！?/p>

“她們？您是指牌坊上的那些女子嗎？”

“是......也不全是。有的女子沒資格上牌坊。”

“怎樣的女子有資格？”

“自盡的有資格。會被寫在牌坊上。被沉湖的沒資格。會用鎮(zhèn)妖塔鎮(zhèn)住她們的魂魄，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p>

梁落問：“那江蓉是哪種？”

老人說：“江蓉是被沉湖的?！?/p>

梁落一驚，“您說的是三十多年前，被沉湖？”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已經(jīng)是解放后十幾年的事情了。

老人說：“是。

江蓉被放進(jìn)豬籠，綁上石頭，沉入了湖底?！?/p>

沐陽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么要將她沉湖？”

“因為按照族規(guī)，她的丈夫死了，她就得跟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