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還是張行先開口:“旅行團的人來看望過我,他們問起姚斌的下落,我不知道怎么說?!?/p>
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的,也沒人相信,老鄭他們職責特殊,估計也不可能出面幫張行作證。
冬至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那你打算怎么辦?”
張行道:“我就說我當時跟姚斌走散了,也不知道他后來怎么樣,但是聽說他父母已經(jīng)得到消息,動身過來了,我不知道到時候應該怎么面對他們?!?/p>
說到這里,她的眼眶紅了:“我到現(xiàn)在還不敢跟我爸媽講,也不敢讓他們過來。當時……要是我們倆沒落在后面,也許、也許就不會遇上那些事了!”
姚斌的死估計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張行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冬至不忍道:“要不回頭我?guī)湍銌枂柪相?,他們應該會有什么辦法,誰也不希望出這種事,與你沒關系,你別有壓力?!?/p>
他好說歹說,才勸了張行收住眼淚。
不過姚斌父母的動作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隔天早上就到了,在戶外團的陪同下直奔醫(yī)院來。
冬至與張行不在同個病房,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聽見隔壁說話聲越來越高,到最后更是傳來激動吵嚷的動靜,持續(xù)了好一陣子,冬至忍痛下床跑去看,正好看見警察與醫(yī)院保安陪同一對中年男女離開,后面還簇擁著一大群人,看上去像是姚家的親友。
老鄭看見冬至:“你怎么出來了?”
“動靜太大,出來看看,現(xiàn)在怎么樣了?”冬至問道。
老鄭嘆了口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人家父母著急上火也是正常的,我們已經(jīng)跟警察那邊對接了,會請警力幫忙去搜尋,聊慰家屬的心情,畢竟也不可能說出真相,又交不出人家兒子的尸體。小姑娘被對方父母遷怒了,正委屈呢,去安慰安慰吧!”
說罷又壓低了聲音:“小姑娘長得不錯,對你又有意思,趕緊趁機把人拿下來!”
冬至哭笑不得:“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老鄭白他一眼:“難怪你到現(xiàn)在都找不到女朋友!”
冬至心想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但他還沒說出來,就已經(jīng)被老鄭一腳踢進門。
張行果然眼眶紅紅,像剛哭過一場。
冬至把自己在網(wǎng)上買的小盆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很好養(yǎng)的,一天澆一次水,到你出院那天,說不定還能長高一點。”
張行撲哧一笑:“那我怎么帶回去?”
冬至也笑道:“你可以在離開時送給別的病友,讓他們繼續(xù)養(yǎng)著。我在網(wǎng)上買了點零食,明天應該就能寄到,到時候給你分一點?!?/p>
張行訝異:“大夫允許吃?”
冬至笑嘻嘻:“老鄭偷偷讓我買的,他被大夫限制得更嚴,只能白粥小菜地吃,快受不了了?!?/p>
張行忽然道:“謝謝你,冬哥。其實當時我能死里逃生,也多虧了你,現(xiàn)在卻反過來要你安慰我。”
冬至揉揉她的頭發(fā):“你已經(jīng)很堅強了,我也是因為前幾年經(jīng)歷過父母去世,現(xiàn)在才比你好一點,人生沒什么過不去的坎,看開點就好?!?/p>
張行看著冬至。
后者笑容溫暖,就像那盆生命力旺盛的盆栽,無論怎樣的狂風驟雨,都不會留下陰霾痕跡,依舊生機勃勃,連帶著也將樂觀感染給身邊的人,讓旁人心底跟著明亮起來。
她鼓起勇氣,忽然道:“冬哥,我很喜歡你,你能當我的男朋友嗎?”
冬至懵了一下,猝不及防。
張行有點想笑,心想這樣的男生,怎么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好?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沒有女朋友,所以不用急著拒絕我,你不會追女孩子沒關系,我來追你好了。”
“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冬至終于想到一個借口,脫口而出。
張行一愣:“你不是在騙我吧?”
“當然不是,”冬至睜眼說瞎話,“不過對方并不知道,我也還沒想好怎么表白?!?/p>
張行沒有輕易放過他:“那對方是什么樣子的?”
他信口胡謅:“呃,高高的,瘦瘦的,挺漂亮,不愛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冬至如獲大赦,趕緊在美女的幽幽的注視下去開門。
趁著護士進來給張行檢查,他順勢溜了。
門外墻邊,老鄭靠在那里嘿嘿笑,說不出的猥瑣。
冬至:……
老鄭感嘆:“漂亮小姑娘自己送上門啊,你居然忍得下心拒絕?”
冬至道:“以前我上學的時候,我們系有個女生,喜歡上別系的校草,當時那男生挺多女生圍著,他也喜歡我們系那女生,又沒喜歡到為了她拒絕其他女生的地步,就一直跟她玩曖昧,若即若離,那女生以為對方真心喜歡自己,也陷進去了,誰知后來有一回看見他跟別人在一起接吻,大受打擊,上前質(zhì)問的時候,男生還說她自作多情,那女的也挺傻,一時想岔了,直接就跳樓死了。聽說那男的后來受到這件事影響,精神上也出現(xiàn)一些問題?!?/p>
說罷他攤手道:“所以感情債這種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背的好?!?/p>
老鄭恨鐵不成鋼:“誰讓你腳踏幾條船了,你就選一條啊,眼前不就有?!”
冬至眨眨眼:“可我不喜歡人家啊,要是拖拉不干脆,不是反而害了她嗎?”
老鄭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男人哪有不喜歡漂亮女孩子的?就算嘴上說不喜歡,相處相處也就喜歡了,你可別跟我一樣,等老大不小了才后悔!”
冬至:“你是不是喜歡張行???”
老鄭切了一聲:“我才不喜歡幼稚愛哭的小姑娘,老子喜歡熟女!”
“像王姐那樣的?”冬至樂了,他還記得老鄭出場時一臉剽悍勇猛,不茍言笑,處熟了之后發(fā)現(xiàn)其實也挺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