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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獻(xiàn)祭

旋轉(zhuǎn)的樓梯很長,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周嘉魚身體很冷,也很疲憊,當(dāng)?只要他想到自己馬上可以將林逐水從那個高臺之上?救下,步伐就變得輕盈起來。

“等我上?去了,就能把先生?救下來。”周嘉魚和祭八說著話,“一會兒我們就能回去了……”

祭八卻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周嘉魚,眼神里的情緒復(fù)雜的有些看不清。

周嘉魚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總之當(dāng)?他感覺自己的腳已經(jīng)有些僵硬的時候,終于看到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了亮光。

這光線并不明亮,但足以讓周嘉魚看清楚眼前的景色。他似乎到達(dá)了一個最頂層的平臺,平臺并不太大,只夠四五個人站立,邊緣用木頭柵欄圍了起來,到不用害怕從邊緣掉下去。

在平臺的中央,有個升起的圓盤,周嘉魚走進(jìn)之后,發(fā)現(xiàn)圓盤上?面刻著青蓮的圖案。這圖案周嘉魚很熟悉,似乎和林逐水紋在他腰上的紋身是同一個種類。周嘉魚記得林逐水說過在佛教里面,蓮花有輪回之意,寓意著生?死之間的轉(zhuǎn)換。

圓盤的中心,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凹陷,周嘉魚研究了一會兒,才確定這凹陷里面應(yīng)該就是孟揚(yáng)天所說的放入極陰之物的地方。

祭八道:“周嘉魚,你?身邊有什么極陰之物?”

周嘉魚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自己:“在這里還有什么比我陰氣更重的東西?”

祭八一愣,隨機(jī)想到周嘉魚想要做什么,它道:“可是……”

“沒有可是?!敝芗昔~說,“如果真的要死,我寧愿選擇這樣的死法?!?/p>

林逐水看見的關(guān)于他的未來太可怕了,周嘉魚無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痛苦才會將他對林逐水的愛意消磨殆盡,甚至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好吧?!奔腊艘膊辉賱窳恕?/p>

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周嘉魚掏出之前準(zhǔn)備用來做武器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手?起刀落,血液噴涌而出,順著圓盤的紋路流入了中心的圓圈里。隨著血液的流動,圓盤上?面的暗紋也逐漸顯露,那是一簇簇火焰,環(huán)繞在蓮花的周圍。這些蓮花在血液的映襯下更是顯得栩栩如生?,如同?業(yè)火之中盛開的花朵,美艷搖曳帶著生?氣勃勃的氣息。

“轟隆隆——”石頭移動的巨大響聲,從臺子下面?zhèn)髁松?來,周嘉魚將頭支出了高臺,看到林逐水躺著的那個蓮花平臺在緩緩的上?升,顯然他的舉動起了作用。

“果然是這樣。”周嘉魚高興道,“馬上先生?就能離開那兒了……”

祭八道:“可是那蓮花臺離最近的一個平臺都那么遠(yuǎn),你?這樣放血進(jìn)去,要放多少?”

周嘉魚只能說:“有多少放多少。”

祭八慢慢的在他身下的龜殼上蹲下,表情顯露出些許的憂郁,周嘉魚重生?了多久,它就跟了周嘉魚多久,此時看見周嘉魚的生?命力逐漸流失,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所以祭八,你?到底為什么要復(fù)活我呢?”周嘉魚要是現(xiàn)在再看不出祭八有問題,就是真的傻了,那本可以看到未來的筆記本上面,就印著和祭八一模一樣的三足金烏,再加上?周嘉魚也是被祭八復(fù)活的,怎么想他腦子里的小鳥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吉祥物。

“因?yàn)榱种鹚仨毣钪!奔腊苏f,“我需要他的力量。”

周嘉魚說:“你?和那筆記本又是什么關(guān)系?”

祭八沉默了片刻,還是給了周嘉魚答案,只是這答案有些模棱兩可:“這是我和天道的博弈?!?/p>

周嘉魚還欲再問,祭八卻不想再說了。

血液從周嘉魚的身體里繼續(xù)往外流著,在手臂上?劃的傷口逐漸有些凝固,周嘉魚咬了咬牙,狠下心直接又往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這一刀劃的極狠,直接露出了骨頭,周嘉魚嘴里發(fā)出嘶嘶的抽氣聲,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

巨大的石臺還在繼續(xù)上升,只是速度有些慢,周嘉魚感到伴隨著疼痛和失血,他的身體開始變得乏力,甚至有些站不住,只能跪在地上,將身體貼著蓮花石盤,把手?支著放在石盤中央,讓血液順著石盤繼續(xù)往下流。

“好冷?!敝芗昔~的嘴唇發(fā)白,不由自主的喃喃,“好冷啊?!?/p>

祭八有些不忍心看了,它低低的說:“周嘉魚,對不起?!?/p>

“有什么對不起的?!敝芗昔~說,“我本來就是個死人了……你能把我復(fù)活,我就已經(jīng)是占了便宜,現(xiàn)在能用自己這條命救下先生?,也算是還了債……”他的目光透過木頭柵欄,看向熔巖之中的林逐水,“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再也不能和先生?在一起……”

祭八突然開始抽泣,眼淚順著它的眼眶一顆顆落下,砸在了它身下的龜殼上:“我也不想這樣的,周嘉魚,我也不想這樣。”

周嘉魚沒有力氣安撫祭八了,他甚至覺得呼吸都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變得有些困難。石臺還在往上?升,但是離徹底脫離孟揚(yáng)天所說的范圍,卻還是有些距離。

“不行了,我沒那么多血了?!敝芗昔~艱難道,“怎么辦……”

祭八說不出話來,眼淚浸透了它的羽毛,讓它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周嘉魚看著自己的手?臂,忽的就想到了什么:“除了血……別的東西可以嗎?”他用刀子割了一點(diǎn)自己的頭發(fā),扔進(jìn)了蓮盤之中,但底下的石臺并沒有什么變化,一動也不動。

“頭發(fā)不行?”周嘉魚道,“那么……肉呢?”

祭八猛地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周嘉魚咬著牙從自己的手?臂上?削掉了一塊肉,他的動作是那樣果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利刃劃過身體的疼痛似的。

“周嘉魚——”祭八在尖叫。

周嘉魚卻笑了起來:“動了呢?!?/p>

的確動了,本來上升十?分有些緩慢的蓮臺突然加快了速度,周嘉魚在心中正欲松一口氣,卻見到林逐水身下的巖漿竟是翻騰了起來,并且有著往上?涌起的趨勢。這狹窄的空間里溫度一下子變得很高,周嘉魚立馬反應(yīng)過來,孟揚(yáng)天說的時限似乎快要到了。

周嘉魚見到此景,下一刻便咬住了牙關(guān),將那匕首重重的朝著自己手?臂上?再次劃去。

又是一塊血肉落地,周嘉魚的手?臂已經(jīng)見了骨頭,他疼的渾身顫抖,滿頭冷汗,握著匕首的手?卻不曾有一絲的顫抖。

“操了,真他媽的疼。”周嘉魚虛弱的罵著臟話,“上?來之前,真應(yīng)該把孟揚(yáng)天那個狗日給砍了。”林逐水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就躺上?那個高臺,十?有八九就是孟揚(yáng)天這王八蛋干的。

祭八在周嘉魚的腦海中抖動著身體,黑色小眼睛里的眼淚就沒有停過,也不知道它一只鳥怎么會有那么發(fā)達(dá)的淚腺。

臺子已經(jīng)上?升了三分之二,離平臺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嘉魚疼的實(shí)在是厲害,便死死的咬住下唇,不知不覺之間,卻是已經(jīng)將下唇咬的血肉模糊。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周嘉魚只能和祭八聊起了天,只是聊天的內(nèi)容卻讓祭八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周嘉魚說:“我今天怕是要死在這兒了,走之前得給先生?留點(diǎn)什么吧?”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像開玩笑似的,可祭八和周嘉魚心里都清楚,這可能已經(jīng)不是玩笑話。

祭八把頭埋在羽毛之中,抖著小小的身體繼續(xù)哭泣,無法回答周嘉魚的話。

周嘉魚想了想,忽的用右手的手?指沾了一點(diǎn)鮮血,在仔仔細(xì)細(xì)的在地上畫了個桃心,然后在桃心的左邊畫了一條簡筆畫的魚,在右邊寫了個水字。其實(shí)他也想把愛這個字認(rèn)認(rèn)真真的寫出來,只是可惜這個字的筆畫實(shí)在是繁復(fù),周嘉魚的手?一直發(fā)抖,短時間內(nèi)根本沒法寫清楚。

愛這個字,本來就很復(fù)雜,周嘉魚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只能寫明白一次。

不過雖然是簡陋的畫和文字,想必他的心情也定然可以傳達(dá)給林逐水。這么想著,周嘉魚便感到了心滿意足。

石臺還在上升,周嘉魚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他整個人都趴在了石臺上面,身體像是一臺生了銹的機(jī)器,動起來越發(fā)的困難。

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周嘉魚便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都說人死的時候腦海里會有跑馬燈,當(dāng)?周嘉魚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他太累了,為了讓盡快臺子升起來,他已經(jīng)快將自己的手?臂削成?白骨。

但為了確認(rèn)林逐水的安全,周嘉魚硬撐著沒有睡過去,他艱難的抬著眼眸,看著林逐水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此時他們隔的很遠(yuǎn),周嘉魚甚至沒辦法看清楚林逐水的面容,這大約是周嘉魚離開時唯一的遺憾。

然而就在周嘉魚的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他的身體卻感到了一種從未感覺過的灼熱溫度,那溫度從底下緩緩升騰而起。周嘉魚起初以為是巖漿的溫度,但是朝著底下看了一眼后,卻發(fā)現(xiàn)那溫度竟是從林逐水的身上傳出來的。

林逐水燃了起來。他身上的火焰,此時卻變成了流水一般的東西,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的冒出,然后順著平臺向下流淌。

周嘉魚被這一幕下了一大跳,他踉蹌著朝著平臺外面又爬了一段距離,用最后的力氣看向林逐水:“先生?——”雖然用盡了全力,可這一聲先生?卻依舊細(xì)若蚊聲,根本無法將林逐水喚醒。

“先生?……”隔著被火焰扭曲的空氣,周嘉魚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林逐水的輪廓,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舍和依戀,深處還有強(qiáng)行壓抑住的痛苦。

當(dāng)?生?離死別真的快要來臨,周嘉魚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灑脫。

他舍不得,舍不得離開林逐水,舍不得離開所有人。

林逐水那么挑食,自己若是走了,他會不會像從前那樣什么都不愛吃。小紙還沒有長大,自己若是走了,它會不會哭的肝腸寸斷。他還沒有看見林玨和小金在一起,沒有看見沈一窮談戀愛,沒有看見太多未來的景色。

周嘉魚的頭慢慢垂下,那兩聲先生?,耗盡了他最后的力氣。

孟揚(yáng)天尖銳的笑聲響了起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昏迷中醒來,一樣便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他狂笑著,眼眸中卻流出淚水,狂喜般的表情猙獰無比,讓人一時間分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緒。

孟揚(yáng)天沖向了林逐水的身邊,將手?里的那本筆記本,放到了林逐水的身上。

筆記本接觸到林逐水身上?流淌出的火焰,竟是漸漸的被點(diǎn)燃,雖然燃燒的非常的緩慢,當(dāng)?的的確確是在燃燒,從書皮里面的書頁,一點(diǎn)點(diǎn),呈現(xiàn)出了焦黑的痕跡。

“哈哈哈哈燒起來了,燒起來了——”孟揚(yáng)天狂笑著,用手重重的砸著地面,因?yàn)榱Χ冗^大,皮膚很快被他砸的血肉模糊,可他卻依舊感覺不到,“再見,再見……”他回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焦尸。

只見那些原本扭動著身體的焦尸,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身體竟是被狂風(fēng)侵蝕的沙雕,一簇簇黑色的灰燼從他們的身上落下,在地上暈染出黑色的痕跡。

“塵歸塵,土歸土……”孟揚(yáng)天的聲音低了下來,他坐在地上,看著身后那些焦尸一具具全部化為灰燼——一切終于都結(jié)束了。

孟家的噩夢來源于他身后的那本筆記,此時筆記被林逐水身體內(nèi)的至陽之火燒成了灰燼,可怖的輪回也終于走到了終點(diǎn)。

當(dāng)?年孟家鼎盛,有族人不知從何處尋得了這本可以通曉未來的筆記,看到了孟家的未來。

其上記載孟家全族之人都死于火刑,這個未來讓族人們充滿了焦慮感。

但好在,筆記本上面還記載了點(diǎn)別的東西——將人復(fù)活的陣法。

孟揚(yáng)天躺在地上,放空了自己的眼神,他的父親,因?yàn)殛幉铌栧e的被孟氏除名,反而成?了最后的幸存者,并且誕下了他。

孟父那時候已經(jīng)知曉了筆記本的存在,所以在災(zāi)難平息之后,迅速的趕往了孟家,找到了那本筆記。

筆記本找到了,孟父人卻沒了,他最后做的事情是將筆記本寄給了孟揚(yáng)天,要求孟揚(yáng)天按照上面的法陣復(fù)活族人——

孟揚(yáng)天想到這里,用手捂住了臉。他也是天才,所以在研究了幾年之后,成?功將陣法啟動。

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后,他的的確確將孟氏族人復(fù)活了——以另外一張扭曲的狀態(tài)。

他們的確能像活人那樣行走移動,可卻保持著焦尸的形態(tài),并且,永遠(yuǎn)不會再死去。

孟揚(yáng)天甚至嘗試過將他們砍成?幾塊,可只要到了第二天,他們都會恢復(fù)原本的模樣。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些人竟是有一些模糊的意識,孟揚(yáng)天不敢去想象,如果有人將他復(fù)活,而他在復(fù)活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這樣模樣,并且無法再次死去,自己會是怎樣的絕望。

明白了這個事實(shí)的孟揚(yáng)天終于意識到,這陣法或許不是用來復(fù)活,而是用來詛咒的。

將死者變成?這副模樣,似乎只有仇人才能做的出來。

于是孟揚(yáng)天開始試圖補(bǔ)救,想將筆記本直接毀掉,而毀掉筆記本,卻不得不利用林逐水和周嘉魚……二者,不可缺一。

“哈哈哈、哈哈?!泵蠐P(yáng)天哭道,“謝謝你?,謝謝你?……”他卻是不知道在對誰道謝。

周嘉魚也隱約聽到了孟揚(yáng)天的聲音,可他已經(jīng)無力去思考。

他趴在柵欄邊上,無神的目光依舊投在林逐水的身上,事實(shí)上?他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辦法聚焦了,只能看見模糊一片的景色。熔漿在緩緩的上?漲,空氣越來越熱。

周嘉魚在彌留之際,竟是聽到了一聲鳥類清脆的鳴啼。這聲音悠長婉轉(zhuǎn),周嘉魚之前從未聽過。

大約是回光返照,周嘉魚的精神突然好了一些,他清楚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體里抽離了出去。

又是一聲婉轉(zhuǎn)的鳥鳴——周嘉魚抬起頭,看到一只火紅色的大鳥,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只鳥雖然身披烏羽,身上卻燃燒著耀眼的火焰,火光照亮了整個狹窄的洞穴。它神態(tài)高傲,黑色眸中的神情睥睨眾生?。

這只大鳥,和周嘉腦海中祭八的模樣,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當(dāng)?周嘉魚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它,因?yàn)樗吹进B兒的有三只嫩黃色的爪子,爪子上?,還抓著一個小巧的烏龜殼。

“周嘉魚?!庇性捳Z響起,和祭八脆生?生?的語氣不同?,這聲音充滿了威嚴(yán),“謝謝你?。”

周嘉魚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他失血過多,嘴唇呈現(xiàn)出一種慘淡的白色,整個人在火光的映照下,簡直像是要消失了一樣。

周嘉魚又聽到了一種東西碎裂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清脆,帶著一種十?分微妙的旋律,讓周嘉魚莫名的想到了一個詞……命運(yùn)。

被放置在林逐水身前的筆記本已經(jīng)快要燃燒殆盡了,它便是發(fā)出聲音的源頭。原本封閉的洞穴里,突然刮起了大風(fēng),風(fēng)聲嗚嗚,仿佛怒號。

“放肆!”祭八怒喝。

風(fēng)聲瞬間停住。

祭八道:“滾吧,我已經(jīng)取回了自己的力量,你?還敢對他動手?”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周嘉魚看到祭八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哆嗦著嘴唇,說出了一句小聲到幾乎聽不見的話。

祭八凝視著他的眸子,輕聲道:“抱歉,我救不了你?。”

周嘉魚眸中僅剩的亮光暗淡下來,他再也沒有力氣了,祭八好像對著他說了什么,但周嘉魚都已經(jīng)聽不清楚。

他閉上了眼睛,就這樣陷入了長眠。

大鳥凝視了周嘉魚片刻后,緩緩揮動著翅膀,身形逐漸變淡,從這里消失了。

孟揚(yáng)天表情木然的坐在原地,像是失去了一切動力的木偶。

蓮臺之上?的林逐水眼眸微動,隨即他緩緩睜開了眼。此時,那雙眸子里面已經(jīng)看不到一點(diǎn)紅色,只余下一片如夜色般深層的黑。

林逐水站了起來,他隱約間感到了什么,抬頭朝著上?方望去——平日里無法使用的視覺在此時起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林逐水看到了自己頭頂上?,將頭垂在平臺外面的人。

那是他熟悉的面容,雖然沒有見過幾次,當(dāng)?卻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

“周嘉魚……”林逐水感覺到了什么,他開了口,聲音里竟是帶上?了恐慌,“周嘉魚——”

接著是急促的奔跑,林逐水踏上?了旋轉(zhuǎn)的階梯,像是登上一座高塔。

高塔之上?,藏著他的珍寶。

“周嘉魚——”林逐水的呼聲越來越急,他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平臺上到處都是鮮血,周嘉魚趴在地上,將頭支了出去,像是要努力的看到下面,他的身側(cè)有一個巨大的蓮臺,蓮臺上面附著著一層厚厚的血漿——林逐水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間明白,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腳下踉蹌了幾步,竟是覺得腳步沉重?zé)o比,無法再挪動一步。

“周嘉魚?!绷种鹚曇羲粏?,帶著無助,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覺醒來,事情變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

他缺席了最重要的劇情,錯過了最該在的場合。

林逐水終是走到了周嘉魚的身邊,他慢慢的跪在地上,將周嘉魚的身體翻轉(zhuǎn)過來,看到了他已經(jīng)變成?白骨的左手。

林逐水眼前一陣眩暈,直到死前,周嘉魚的右手上?都捏著匕首,匕首上?沾染著血肉的碎屑。

“周嘉魚……”林逐水的手?觸碰到了周嘉魚頸項(xiàng)上的脈搏,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波動。

林逐水慢慢的彎下了腰,將頭抵在了周嘉魚的身體上?。接著,他看到了周嘉魚身側(cè)的用血液寫成?的字體,那里有一個桃心,有一條魚,還有個水字。

然而那條魚,卻已經(jīng)被鮮血涂花了大半,快要看不出剛畫出的模樣。

林逐水抱起了周嘉魚,心中生出了一種抱著他從這里直接跳下去的沖動。

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因?yàn)樗?,他的命,是周嘉魚的命換來的。

“乖,沒事了?!绷种鹚挠檬职阎芗昔~臉上的血漬擦干,在他已經(jīng)沒有了血色的唇上?印上溫柔的吻,“沒事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p>

他說著話,將周嘉魚抱了起來,一步步順著那階梯往下走。

林逐水這輩子沒有犯過太多的錯誤,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犯的第一個錯誤就如此致命。

他把他的小魚弄丟了,并且再也找不回來。他的魚那么蠢,沒人護(hù)著,也不知道能不能尋到回家的路。

在離開這里時,林逐水將唇湊到周嘉魚耳邊低喃:“沒關(guān)系,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過來了?!?/p>

此時林逐水卻是已經(jīng)想了明白——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只可惜要白白辜負(fù)周嘉魚的一番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明天結(jié)局emmmmm,那個……營養(yǎng)……算了算了,明天再求(拿小手絹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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