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寶被她說得紅了臉,也不知該如何爭辯。
這時,陳小三抱著一個包袱走過來,邊走邊叫林芳洲:“林大哥!”
“你不要叫我林大哥了,再叫,你爹該抄著屠刀來打我?!?/p>
陳小三只好叫了她一聲“林叔叔”。
林芳洲點點頭,指指身邊的小元寶,說道,“我是你林叔叔,往后他就是你林小叔叔。”
“他看起來比我還小吶!”
“輩分比你大就行?!?/p>
陳小三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小元寶老氣橫秋地端坐,矜持地點了一下頭。然后他把林芳洲手里的點心拿了幾塊給陳小三。
林芳洲有點奇怪。
小元寶解釋道:“初次見面,長輩要給晚輩見面禮。”
陳小三得了點心很高興,把那包袱塞到林芳洲懷里,說道:“我娘聽說你領(lǐng)了個小孩回來,和我一般年紀(jì),就挑了幾件我的衣服讓我送過來。她讓我跟你說,不要嫌棄?!?/p>
“嫂子真是有心了,”林芳洲有點感動,“你娘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p>
“嗯,明天我去看看你爹和你娘?!?/p>
陳小三離開后,小元寶對林芳洲說,“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好了?!?/p>
“莫急莫急,還有藥沒吃完呢,老子花錢買來的?!?/p>
“不是說這個。我是指,我現(xiàn)在的身體比曾經(jīng)在家的時候好了。我以前生病,從來一口東西都吃不下?!?/p>
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正在吃小美女點心,吃得特別香甜。
林芳洲深深地懷疑,這臭小子是因為小美女好看,才吃得那么香。
呵呵,她是厚道人,就不拆穿他了……
……
下午時候,林芳洲想燒點熱水洗澡。鍋里猶沾著血跡,還有一條老鼠尾巴,她把鍋刷了三遍,還是聞著有一股子貓頭鷹和老鼠味兒,這種鍋燒出來的水洗澡,她真怕會長出老鼠毛。
最后她無奈,只好去鐵匠家里又買了一口鍋,吭哧吭哧地扛回家。
回到家時已經(jīng)累得快吐血了,林芳洲對小元寶說,“我他娘的,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你的,這輩子你來討債?!?/p>
她又吭哧吭哧地去井邊打水,打完水回來燒水,倆人先后洗了個熱水澡,面對面坐在一處擦頭發(fā)。小元寶笨手笨腳的,林芳洲擦完自己的,還要給他擦。
他坐在床上,溫順地任她擺弄。
一邊擦頭發(fā),林芳洲一邊說道,“往后讓你做點什么呢?你這樣的年紀(jì),不能做活,只能去上學(xué)。老子不僅要養(yǎng)你,還要供你上學(xué)?虧大發(fā)了!”
“你不想我上學(xué),我便不上學(xué)?!?/p>
“不上學(xué)你能做什么呢,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抬?!?/p>
“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算了算了,咱現(xiàn)在有錢,還是上學(xué)吧。等錢花光了你就退學(xué)?!?/p>
“嗯?!?/p>
過了一會兒,小元寶突然問道:“我沒有戶籍也能上學(xué)嗎?”
“娘的,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明日我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先給你入個戶籍?!?/p>
“嗯?!?/p>
夜里,小元寶的燒退下了些,林芳洲累了一天,睡得比他早比他沉。他躺在她身邊,借著月光看她的睡顏。
月光有些微弱,那面目模模糊糊的,靜夜里,他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
可能是洗過澡的原因,空氣清新而濕潤。
他握了握她的手,輕聲說道,“這輩子,是我欠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