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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離開門內(nèi)

在這一刻,林秋石有種自己仿佛真的置身于火焰之中的錯覺。而林秋石敏銳的聽力,卻捕捉到了一串從鏡子里面?zhèn)鞒鰜淼妮p微腳步聲……時間快到了,那對母子要回來了!危機的情況,反而讓林秋石的頭腦更加的清晰,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線索的那三句話: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銅鏡找到了,史鏡也找到了,那么最后剩下的人鏡呢?

到底什么叫做以人為鏡,什么又是得失?

林秋石看向了鏡子里的男人,他忽的想起了阮南燭說過的話,阮南燭說,門是有規(guī)則的,意味著新生并未死亡,因而一般都不會設出必死的局面。

那么眼前這個被困在鏡子里的男人,是否有著別的用途?

林秋石走到了男人的面前,開始觀察起了男人的模樣。

男人站在鏡子里,黑色的眸子怨恨的看著林秋石,林秋石盯著他的眼睛,忽的注意到了什么——男人的眼睛里,映照著一片小小的景象。

那景象并非是屋子里場景的倒影,而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那是一個小小的床頭柜,床頭柜的上面擺放著屬于一家三口的合照,這一刻林秋石恍然大悟。

他轉(zhuǎn)身朝著床邊奔去,用手翻開了那張已經(jīng)被燒焦的全家福,全家福下面,是一把漂亮的青銅鑰匙。

林秋石終于明白了得失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時時間僅剩片刻,林秋石抓起鑰匙便轉(zhuǎn)身狂奔,不敢再做停留。

五秒,四秒,三秒……林秋石看到門口時,面露喜色,然而,他的臉頰剛掛上笑容,便僵住了,因為門口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

一高一矮,高的牽著矮的,渾身已經(jīng)被燒的焦黑,高的那個一只手牽著小孩,另一只手竟是抓著房門,對著林秋石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

房門要被關上了——林秋石的腦子反應極快,他手一揚,便將手中的鑰匙直接扔出了門口。

隨即咔擦一聲,房門重重的落了鎖。

林秋石跪倒在了地上,大聲的咳嗽起來。

屋子里的溫度開始猛地升高,伴隨著濃郁的煙霧,林秋石感到了意識在逐漸的抽離,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要死了。

面對死亡,林秋石的內(nèi)心卻處于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之中,他的臉頰貼在地上,看著焦黑的墻壁,腦子里走馬燈一般的閃過了無數(shù)的場景。

有他的,有栗子的,有朋友的,還有……阮南燭的。

走馬燈里的阮南燭可真好看啊,林秋石閉上眼睛前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這都快死了,腦子里還想著個男人……

黑暗籠罩了林秋石,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軟了下來。

……

滴答,滴答,是水滴的聲音。

林秋石感到了一種劇烈的干渴,他微微張了張嘴,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水……”

接著便有濕潤又柔軟的東西輕輕的在他嘴唇上拂過,林秋石慢慢睜開眼,眼眸感覺到了微弱的光。

“醒了?”有聲音傳來。

林秋石劇烈的咳嗽了好幾聲,他終于看清了眼前坐著的人,是程一榭。

程一榭的手里拿著一根棉簽,上面沾著水。

“一榭?”林秋石看見他有點懵逼,“我、我沒死么?”他現(xiàn)在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畫面。

從理論上來說,處于那樣場景的他怎么也是必死無疑。

“我是千里?!彪p子里的另一個無辜的睜著他的大眼睛,“秋石,居然沒有認出我,腦子里只想著我的哥哥?!?/p>

林秋石:“……”為什么明明挺正常的事,在你嘴里就變了個味道?

“我出來了?”林秋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痛,連聲音也格外的虛弱,“我還以為我死了呢……”

“沒死?!背糖Ю镎f,“阮哥才差點死了?!?/p>

林秋石一愣,立馬從床上坐起來:“什么?!”

程千里道:“唔……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放心吧,只要不直接死亡,以我們身體的恢復能力很快就會沒事的。”

林秋石:“不不不,南燭怎么會出事?”他記得自己在出來之前已經(jīng)把鑰匙丟出去了呀。

程千里:“那我就不知道了,他現(xiàn)在還在昏迷?!?/p>

林秋石揉揉頭:“我出來多久了?”

程千里:“兩天?!?/p>

林秋石呼出一口氣:“你哥呢?沒事吧?”

“沒事?!背糖Ю镎f,“他中午的時候會過來,你想問什么自己問他吧?!?/p>

林秋石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中午時分,給程千里送飯的程一榭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

“醒了?”程一榭道,“感覺怎么樣?!?/p>

林秋石躺在床上,看著自己手上扎著的點滴:“還不錯,我是什么?。俊?/p>

程一榭說:“和阮哥一樣,失血過多?!?/p>

林秋石哦了聲。雖說是失血過多,但林秋石并沒有覺得身體有什么疼痛的地方,事實上除了那種濃重的虛弱感之外,就沒有其他異樣了。

“南燭沒事吧?”林秋石還是很擔心他,“我到底是怎么出來的……”

程一榭道:“他沒事,修養(yǎng)幾天應該就能出院了。”他停頓片刻,低聲道,“是阮哥又開了一次門,把你救了出來?!?/p>

“重新開了門?”林秋石道,“可是那對母女不是守在了門口么?”

程一榭:“說來話長?!?/p>

林秋石:“那就慢慢說,反正我也不急。”

程一榭點點頭,用簡潔的話語描述出了驚險的場景。在看到母女提前回來把門關上之后,阮南燭直接瘋了,他毫不猶豫的掏出了武器制住了羅千山,逼著羅千水再進了一次鏡子,再次引開母女后沖進了門里把林秋石救了出來。

當時整個走廊都燃燒了起來,抱著林秋石回來的阮南燭幾乎成了個火人,皮膚被燒傷大半。

萬幸這樣的傷是在門里面,不然人可能早就沒了。

之后火勢開始蔓延,他們在被燒死之前找到了出去的門,用鑰匙離開了那個世界。

當然,因為阮南燭的舉動,他們和羅千山兄妹的合作關系也直接宣告破裂,程一榭對此非常的不屑,表示門里面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林秋石聽完笑著問道:“那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嗎?”

程一榭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然后很輕的點了一下頭。

林秋石有種自己在逗小孩子的感覺,哈哈笑了起來。

大約在傍晚的時候,阮南燭也清醒了過來。他雖然和林秋石的癥狀一樣是大量失血,但身上確實有外傷的,那些傷口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用鏡子劃了,醫(yī)生還問了要不要報警。

林秋石坐著輪椅被程一榭推著去看了阮南燭。

阮南燭躺在床上,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鼻間還插著氧氣,看起來整個人都處于極度衰弱之中。但那雙黑色的眸子,卻亮的嚇人,如同布滿繁星的夜空,讓人有種靈魂也被吸進去的感覺。

林秋石叫他的名字:“南燭?!?/p>

阮南燭嘴唇微動,輕輕的嗯了聲。

林秋石道:“謝謝你?!彼f完這話又感覺有些不合適,都道大恩不言謝,如果不是阮南燭,他可能已經(jīng)沒辦法從門里面出來了。這會兒門外面的他可能已經(jīng)從樓上跳了下去,亦或者是用了什么別的死法。

“應該是我謝你?!比钅蠣T聲音很輕,好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

林秋石道:“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等著你出院?!比钅蠣T現(xiàn)在太虛弱了,即便是幾句話,也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林秋石的目光移到了阮南燭的手上,阮南燭的手很漂亮,手指白皙修長,無力的放在床邊時,可以看到上面棱角分明的筋骨。而此時這雙漂亮的手上,卻被繃帶裹住了,這似乎只是阮南燭身上傷口的一個縮影,很難想象在阮南燭的病服下面,到底隱藏了多少個這樣的傷口。

林秋石斂了目光,讓程一榭推著他離開了病房。

身后的阮南燭呼吸漸漸勻稱,似乎又睡著了。

林秋石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忽的低低的開口,他說:“值得嗎?”

程一榭站在林秋石的身后,雖然這句話沒頭沒尾,但他還是明白了林秋石的意思。

他說:“只要他愿意,就是值得?!?/p>

林秋石笑了起來:“也對?!?/p>

“走吧?!背桃婚空f,“你也要好好養(yǎng)身體,爭取盡快好起來?!?/p>

林秋石點點頭,被程一榭推著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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