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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朕與先生解戰(zhàn)袍[重生] > 13、可悔前諾終蒼茫

13、可悔前諾終蒼茫

趙景還在自顧自地說下去:“還有那個女人,心里眼里只有她的家族。幸虧啊,她沒有孩子,否則我趙家的江山遲早要易主!”趙景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她懷過一個孩子,朕已經(jīng)很小心,很小心了,可她還是懷了一個孩子,那年她已經(jīng)三十歲了。朕每天提心吊膽,后來,嘿嘿,太一神終于聽到了朕的祈愿,她那個孩子沒有了。”

趙承覺得,他的父親已經(jīng)不可理喻了。

趙景神秘而吃力地對趙承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頭來。趙承不明所以,便聽趙景在他耳邊說道:“其實朕的三個兒子里,最喜歡的就是你,可是紀媛恨你?!?/p>

紀后的確不喜歡趙承,但趙承認為,他的嫡母對他的感情大概還談不上“恨”。

不過聽完了他父親后面的話,趙承便覺得如果他的嫡母恨他,那大概也無可厚非。因為趙景對他說道:“因為紀媛流產(chǎn)后,朕寵幸了她身邊貼身侍奉的宮人,然后便有了你?!?/p>

……趙承覺得他小時候紀后沒把他掐死實在是心胸寬廣。

然后趙景忽然笑了:“可她沒有自己的兒子,不得不立一個年紀小、相對容易控制的人為太子。紀媛大概永遠都想不到,她忍著惡心扶植的你,會比你的兩個哥哥可怕得多。阿承,你會比他們、比我們走得都遠,你會前途無量?!?/p>

大概是趙承的表情太過震驚,趙景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嚇著了他“最喜歡的兒子”。最后他輕輕地拍了拍趙承的手背,那大概是趙承兩世來唯一一次從父親身上感受到的單薄到幾乎一下就會隨風而逝的名為“寬慰”的情緒。

而后趙景便寬慰他道:“不要緊,紀平老奸巨猾,你必然斗不過他,可他大概也沒幾天可活了。而你再大一些,紀媛也該老了,紀家這一輩再無人才,吾兒勿憂?!?/p>

哦,原來他只要熬到紀平和紀媛過世就可以了,聽起來不太難的樣子。

趙景看著趙承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自己心里也覺安慰。他這一“安慰”,便少不得再說些什么:“朕幫你除掉了紀延年,紀家無后啦?!?/p>

“臣謝……”趙承心不在焉地隨口應道,但下一刻,他便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趙承霍然起身,失聲問道:“陛下說什么?!”

趙景瞥了他一眼:“怎么?朕說,紀延年死于北地沙場,實是朕的手筆?!?/p>

趙承覺得嘴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磕磕絆絆地問道:“可、可是,先生實乃國之棟梁,而且沒有一絲不臣之心?。 ?/p>

趙景長嘆了一聲:“是啊,朕也舍不得,可是,誰讓他姓紀呢?”

“如果他活著,紀平一死紀媛就會把他推出來,你依然沒有出頭之日。唔,延年的兒子似乎是個人才,在做你的王太傅?阿承,找個機會,除掉紀桓吧。”

要是面前這人不是大周的皇帝,要是這人折騰的不是他自家的天下,趙承真懷疑他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做皇帝的病得就只剩下一口氣了,還忙著除掉少數(shù)幾個能拿得出手的朝臣,這是怎么樣的境界??!

如果一個能力不足以匹配他的地位的人,坐在那高處不勝寒的龍椅上,他怎么能不變得多疑呢?

趙承沒有回答;他永遠都不會答應他的父親?;蛟S趙景在最后的時刻,終于像一個父親一樣,把他所有未了的心愿都寄托在了子女身上,但他不知道,在他的兒子所經(jīng)歷的那些他想不到的漫長歲月里,“父親”早已變成了一個模糊的符號。

趙景敏銳地捕捉到了趙承臉上的那一絲不以為然,于是他異常嚴厲地對趙承說道:“你不愿?你舍不得紀桓?”

趙承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父親,沒有回答。

趙景突然凄厲地質(zhì)問道:“你有什么舍不得的!我都可以舍棄延年,你又憑什么舍不得!”而后他的眼睛終于從趙承臉上挪開,色厲內(nèi)荏地嘶吼了起來:“我馬上就要死了,你說過的,生同裘死同穴,我沒有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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